她雖然隻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不了洪如發,更對付不了譚言這樣學了多年武術的人,但對付王偉這種文弱書生剛剛好。
“兩位叔叔,看好了,是他欺負我在先,如果老師找我談話,還要麻煩兩位幫我證明一下,不是我先動的手,謝謝!”
一個“謝”字剛說出口,譚笑笑便毫不猶豫地一腳踢向了王偉的裆部,他“嗷嗚——”一聲,弓下了腰,甚至沒給譚笑笑繼續攻擊他的機會,雙手迅速放開她的手腕,捂住了自己的那地方。
譚笑笑趕忙遠離他,她不是怕他反擊,而是怕他再說出莫名其妙的話,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到那時防衛變成了“互毆”,她逃脫不了責任。
她扭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腕,覃勤緊張地問她有沒有事,一不留神,覃水生就從她手底下溜走了。
趁着王偉沒反應過來,他溜到他身後,又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
水生年紀小,力氣卻不小,王偉瞬間跪在地上,面朝着覃勤和譚笑笑的方向,磕了個結實的“響頭”。
“哼,讓你欺負我姐!活該!”他做了個鬼臉,又躲回覃勤身邊。
舞台那邊的表演似乎快結束了,一些人陸陸續續地向他們的方向走來。
王偉艱難地擡起頭,像是看到了天王老子來了,狼狽的面容上透出了一絲得意,“你們,你們給我等着,今天,你們一個都别好過!”
譚笑笑越發覺得他的自信不簡單。
難道除了王老師和他身後的家世,他還有别的幫手?
初春的風吹得她不由抖了一下。
“爸!王老師!”
譚笑笑皺起眉,他現在這模樣跟他爸告狀,她想息事甯人,難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
向他們走來的是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王偉和他有五六分相似。
王老師跟在男人身後,始終弓着腰,像是在跟他彙報什麼,聽到王偉的聲音後擡起了頭,發現他額頭上有傷,頭發上也有灰塵,忙問:“小偉,你這是?”
他最先看到離王偉最近的譚笑笑,剛瞄上一眼就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了,他迅速挪開眼,提醒道:“是跌倒了吧,诶,你們倆。”
他注意到了那兩個保安,“在這杵着幹嘛,快去找人把路修一修啊,等下領導都要從這邊走,要是跌倒了,你們兩個都給我滾蛋。”
“啊?诶诶,我們馬上就去。”
“走走走,我們走。”
趕走了保安,王老師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汗,譚老爺子和梁老局長可都在這呢,他絕不能讓王科長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然他這輩子就算到頭了。
王偉仿佛沒意識到王老師正在阻止他講出實情,他看向譚笑笑,下巴高高擡起,活脫脫一個得勝的公雞樣兒,仿佛在說:“瞧吧,能給你作證的人被趕走。”
他剛剛是把腦殼撞壞了吧。譚笑笑心想。
他輕蔑地扯了下嘴角,洋洋得意地對他爸說:“我剛才為了抓兩個偷花苗的賊,不小心跌倒了……”
“覃總?”男人遠遠看到覃勤,心裡就泛起疑惑,走近瞅了半天,才敢确認是報紙上報道過的“覃勤”覃總,“是覃總吧!哎呀,幸會幸會!”
他側頭快速對王偉說:“等回去,有你媽收拾你,看你穿得什麼樣。”然後擡起手,迎上了覃勤。
覃勤也擡起手,被他兩個手激動地握住。
王偉呆住了,他爸到底聽沒聽見他說的話,他難道不應該問他是誰偷花苗?然後他再順勢指出那兩個賊,這樣一來,王老師就不得不把那兩個鄉下來的賊抓到派出所去,他就能看到譚笑笑痛哭流涕的樣子了。
他覺得自己的計劃妙完美無缺。
不就是不能得罪譚家嘛,他不傻,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告譚笑笑的狀,讓他們王家和譚家面子上過不去。
但是她鄉下的養母不一樣啊。
譚語曾經提過一嘴,說是因為譚笑笑的養父母要跟他們家搶譚笑笑,還教唆譚笑笑和她搶東西,他們家為了更好地和譚笑笑培養親情,也為了保護她不被譚笑笑欺負,所以才不得不把她這個女兒送出去住。
王偉覺得譚家肯定痛恨死譚笑笑的養父母了,他幫他們收拾了其中一個,還不得上他們王家登門道謝啊!到時候,他爸也會誇他做得對,做得好,做得妙!
譚笑笑看着王偉的傻樣,知道他蹦跶不出個道道來了,好整以暇地看向他爸,看看他是個什麼來路。
“早就耳聞您在生意場上的事迹,今天見了,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不愧是女中豪傑。不但衣服做得好,人也長得漂亮,我愛人可喜歡‘歡語’的衣服了,一直說要想辦法認識您呢。”
男人的嘴角快咧到了天上,每一道笑紋裡仿佛都藏着算計,盤算能從對方身上榨取多少好處。
“哪裡哪裡,呵呵。”覃勤極力保持着微笑,手怎麼抽也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