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你說她年紀小，有多小？”向陽像看變态一樣看着洪如發，問道。

“比我們小兩歲。”

“哦，那還好，再過兩年也成年了。差點以為你是變态，你繼續說。”

“……”

“等一下。”又有個人打斷他，問，“家裡條件好，又是有多好？”

洪如發皺眉想了一下，說：“在海市有房有車，她親哥在國外待了好多年。”

那人倒吸了口涼氣，說：“我的乖咚咚，洪如發，你這個難度系數拉滿呀，你不該問她能不能看上你這樣性格的人，你應該直接問她能不能看上你。”

向陽沒來得及捂住他的嘴，趕忙插了句話，“話不能這麼說，洪如發還是他們市的市狀元，多優秀啊。”

“是啊是啊，他玉樹臨風，才高八鬥，學校不少妹子暗戀他，這也是公認的事實，對吧。”

“還有什麼，我想想，哦，性格，性格好啊，特别好！”這位室友舉起大拇指，蒼白地誇贊道。

洪如發像是力氣全部用光了，整個人沒精打采的，他躺回床上，閉上了眼。

向陽推了推他，“别睡覺啊，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我們這麼多人才在這，還不能給你出謀劃策了？”

“好啊，那你們說說看，我要怎麼才能娶到她？”他閉着眼，問道。

又是一口涼氣，“難度系數爆表了，除非……”

“啧。”向陽沖兩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會意地捂住那人的嘴巴，不讓他繼續說話。

洪如發睜開眼，“讓他說。”

架住那人的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起松開了手。

那人抹了抹嘴，接着說：“我說的都是實在話，除非你，重新投胎。”

“去你的！”向陽踢了他一腳，喊道，“把他拖出去，就不該讓他說話。”其他人合力把他扔到他自己的床上。

那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嘴巴還叭叭地闡述着自己的觀點。

“我還沒說完，重新投胎肯定是不行的，但這是基于‘你的條件等于或優于她的條件，就一定能娶到她’的大前提，你應該先想想，你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實現這個目标。”

洪如發看向天花闆，默默不語。

向陽鼓勵着他，“小兄弟，未來還很長，不急于一時。你看我，讀了個高四才和你們相遇，誰能想到？”

被他一打岔，室友們的注意力被他讀“高四”的事轉移走了，他們圍着他問東問西。

洪如發突然問：“你們對未來有什麼規劃？”

“嗨，大一還沒讀完，哪能想到那麼遠的事。”

“我大概會考研吧，讀個研究生。”

“我要出去找個公司上班，我弟的學費還得靠我掙。”

“向陽，你呢？平時就你最有主意，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

向陽扔了枕頭過去，說：“我也要掙錢養家，我有個好前程，我姐才不用為了嫁妝嫁人。”

“要不然，我收留你們？”洪如發說。

宿舍靜了下來。

“洪如發，你燒糊塗了吧，你在說什麼胡話？”有人問。

向陽卻覺得沒那麼簡單，心思千回百轉，說：“你要有掙錢的門路，我可以跟着你混。”

“向陽，你聽他胡扯？”

他們隻在報道那天見過洪如發的家人，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長相，他下面還有弟弟妹妹，家裡的經濟壓力不是一般大，再從他進校那天起，就天天起早貪黑地外出忙碌，身上沒有一點兒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好玩，也能看出來他壓力不小。

現在他又想攀上“高門貴女”，他們覺得他大概是把自己逼瘋了，才說出這些話。

“市區新開的百貨商場，你們知道吧？”

他們點點頭，有人打趣：“怎麼着，你還認識普臨百貨的領導？對了，那家百貨公司是在你們家鄉那兒起家的，那我可不客氣了，我想畢業進那裡工作。”

“嗯，可以。如果你跟着我創業失敗了，我可以推薦你去。”

他笑不出來了，“洪如發，你說真的？你不是……”

他期末有篇小論文寫的就是淺論普臨百貨的發展，因此查找了不少資料，他記得普臨百貨的背後有好幾個老闆，其中一個也姓“洪”。

他跳到洪如發的床上，雙手壓住他的肩膀，不可置信地問：“洪富，是你的誰？”

“我親爹，你見過。”

“我要瘋了！”他抱起頭，從洪如發的床上跳下來，繞着宿舍跑了一圈，給每個人都說了一句，“兄弟，咱們要發财啦！”

他們一個宿舍都是經管學院的學生，自然知道普臨百貨是什麼，等他們反應過來，恨不能“錘死”洪如發。

但礙于他即将成為自己的老闆，隻是硬把他從床上拉起來，一個個排着隊和他緊緊擁抱，用巴掌猛拍他的後背，

嘴上一緻說着：“洪總好！”

隻有向陽多說了句，“加油，這姑娘不好追啊，但兄弟絕對挺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