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俠!”早早候在一旁的闫琦钰連忙上前,詫異的視線在陳生身後和身前來回轉動,“二位是……家室?”
家你個大頭鬼。
姜松記着對方之前關了他的門,甩頭不作回應,這動作竟讓闫琦钰莫名感到熟悉。
陳小姐仍不敢亂動,差一寸刺入眼中的劍讓她渾身僵硬。
“說說看,姜逸的故事。”
陳小姐仿佛看見了生的希望,連連點頭,“我說,我說!”
“你們在陣法中看見的都是真的,當時落霞宗大弟子正辦着婚宴,這個姜逸就殺了進來,口口聲聲說陳小姐是他的妻子,一夜之間屠盡滿門!
後來……後來!來了一堆仙師,打的昏天地暗,終于把姜逸給封印了!真的,我就知道這些了……”
擔心他們不滿意,陳小姐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珠轉悠着尋找逃生的口子。
“一派胡言!”姜松昂起了頭,“我大哥才不會要這種表裡不一的女人!”
見其他兩人不開口,陳小姐苦着臉甩了甩帕子,嗲聲嗲氣道,“小公子,那是奴家的過錯,沒想到兩位公子如此英明神武,這不是……哭累了嗎……”
原來那一段亂七八糟的動作是計劃外的。
姜逸安靜了,他從未問過姜逸的過往,雖然對方口口聲聲說着療傷,鬥起架來向來毫不遜色。
不費吹灰之力就成了暮崖峰的老大,平日裡就是睡覺修煉,他不時想着到底是哪個瞎了眼的封印姜逸。
誰曾想,姜逸竟有這樣的過往嗎?
想到陣法中,陳小姐對着落霞宗弟子善解人意的樣子,又想到陳小姐對姜逸的制止,姜松忍不住紅了眼眶。
那個人才配不上老大。
也不知這段話是不是說服了陳生,他終于收回了劍。
在陳小姐好不容易松口氣時,懷裡掏出的靈寶又把對方吸了進去。
“陳生你幹嘛!”姜松一把扶住陳生的手,雖然他信了大半,但還想再多問問呢。
陳生的尾巴不自覺掃過姜松的手腕,在對方看過來前,又被主人用手擋了回去。
“盛山宗辦事,還要問過你嗎?”面前的人又變回那個冷冰冰的樣子。
姜松不情不願松開手,裝作無意地撞到對方的尾巴,随後被成功擒拿。
被晾在一旁許久的人終于看懂了局勢,闫琦钰用玉笛指指姜松的臉,又指向陳生的肩膀,“他是那隻小松鼠?”
兩人同時盯向闫琦钰,一個眼裡透着怒火,一個眼裡毫無情緒。
得到結果的闫琦钰收回手,玉笛頂在臉龐,露出一抹得體的微笑,“二位,我們該進去了。”
不等二人回複,闫琦钰已經向前走去。
沒有第三人在場,姜松不滿地說道,“你為什麼抓我,我們都是松鼠,我又不會害你!”
面前的男人轉身,歪着頭看他,“知道姜逸在哪兒嗎?”
姜松噤聲,他們兩隻鼠還是保持距離吧,不适合太親近。
陳生輕笑一聲,也沒讓姜松變回原型,松開對方的手,徑直走去。
府邸裡一片寂靜,隻餘三人的腳步聲和滿地蟲蠍爬過的悉索聲,不知情的怕是以為荒無人煙。
但剛剛的陣法證實,此地必有蹊跷。
這些事情與姜松關系不大,他隻跟在後面偷偷觀察陳生的尾巴和耳朵。
這麼有緣嗎,總覺得陳生和他是徹徹底底的同族,連花色都幾近相同。
可惜,姜松自小沒父沒母,也不知道自己的族人在哪,不然定給陳生排個輩分出來。
耳邊傳來什麼動靜,滿地蟲蠍彙聚在了一處木闆前。
闫琦钰漫步上前,玉笛一下下拍打着手心,聲音裡透着愉悅,“藏這麼深,可惜被發現喽。”
他伸出兩指,輕輕往上一擡,覆在地面的木闆便像受到巨大沖力一般,掀飛開來。
底下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幸會,在下岷川闫琦钰。”
姜松心驚肉跳地看着這位闫公子,好怪一個人,天天擺着翩翩公子的樣子,今夜又和鬼一樣,臉上滿是興奮的光。
和他有一樣想法的某個人已經被吓得字不成句了,“闫……闫公子,我……不是……”
闫琦钰歎了口氣,看向陳生,“陳少俠,這位公子看起來是不能回答我們了。”
不待男子反應,陳生已經走近将他拎了出來,這下也露出了背後那張蒼老的臉。
“長老?”姜松不确定地發問,“陳生,他是不是落霞宗的長老啊?”
陳生看他一眼,眼裡難得出現贊同,姜松連忙露出乖巧的表情。
不等陳生再出手,長老戰戰兢兢地滾了出來,兩人靠坐一起,面色蒼白,一副短命的樣子。
“讓我看看,二位似乎命不久矣啊。”在場唯一的醫師一錘定音。
長老雙眼渾濁,面上不知哪蹭的泥,與秘境中趾高氣揚仙風道骨的樣子截然不同。
聽了闫琦钰的話,長老嗓中發出咯咯的聲音,又連連咳了幾聲,半晌才開口,“命啊,都是命啊!”
闫琦钰擺擺玉笛,二人便被滿地蟲蠍包圍起來,“老人家,别這麼沮喪嘛,把藥給我,我為你診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