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見了麼?”
赤坂幸一郁悶壞了。
他沒法抱怨‘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那樣極端自律還煙酒不沾的’,不好辯解‘我不常抽煙的,那是之前同學給的’,更不敢說什麼‘哥你每天陪我的話我就不抽煙’。
他隻能老老實實低頭,小聲說:“好,我知道了……”
見他郁悶,赤坂冶輕聲哄了一句:“乖。”
于是小狗剛耷拉下去尾巴又重新搖了起來。
發現哥哥沒有生氣、更沒有因此讨厭他,赤坂幸一滿血複活,又黏糊糊地貼了上來,抱着他的手臂問:“哥哥跟我一起回家嗎?”
赤坂冶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周圍,依舊是拒絕:“你回去吧。過段時間我陪你出去玩,好嗎?”
赤坂幸一不太樂意,因為他真的有快一個月沒見到哥哥了。
不過好賴是從他嘴裡騙到一個承諾,在被哥哥送到公寓樓下後,他就乖乖松開了手,跟哥哥告别後進樓上了電梯。
赤坂冶聽着電梯門合上的聲音,都打算轉身離開時,又發現赤坂幸一從門後探出個腦袋,眨着眼睛觀察他。
赤坂冶不由地腳步一頓。
發覺自己被發現後,赤坂幸一也沒縮回腦袋跑路,而是沖他擺了擺手,用有點氣虛地聲音喊:“哥你走吧,我馬上就上去……!”
赤坂冶真是無奈了。
他這弟弟真是什麼人呐。
他點點頭,在赤坂幸一失望的注視下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他視野内。
**
為了方便起見,赤坂冶在同一座小區租了兩套房子,一模一樣的布局,一模一樣的裝修,一套給弟弟日常使用,一套是他自己平時居住。
如果他經常去弟弟那裡的話,天長地久總會有人注意到他,但如果他本身這是這座小區的住戶,那事情就會變得稍微簡單一點。
赤坂冶沒讓弟弟來過他這裡,也沒告訴過他自己這套房子的地點、樓層、與門牌号,以至于赤坂冶一旦不主動找他,赤坂幸一就完全沒辦法聯系兄長。
這也就導緻赤坂幸一隻能出此下策:
他直接蹲在小區路口,吹着冷風等上好幾個小時。一天不行就等兩天,兩天不行就等三天,三天不行他蹲一個星期,他就不信他哥永遠不回家!
赤坂冶有點後悔,有點無奈,又覺得有點好笑。
……幸好他那天借了同僚騷包帶來公司的香水,不然他弟弟撲上來的第一下,怕是就要察覺不對了。
其實他本意是等繃帶能夠拆掉、血痂都掉得差不多了再去弟弟那,不過——
夜朗星稀,月色正好。
赤坂冶從不自然的昏睡中醒來、感到頭腦昏昏沉沉時,就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
好極了,他就說他常買的牛奶牌子怎麼會突然賣光。這都能給他摻上東西?
赤坂冶感覺手臂肩膀有點僵硬,條件反射地一動,就又聽見讓人頭皮發麻的金屬鍊條的聲響。
“……”
赤坂冶默默躺了回去。
卧室的窗簾沒有拉嚴實,順着那兩道縫隙,微弱的月光撒了進來。逆着光,他能勉強看到有個人影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打量着他。
看輪廓,那人還有點熟悉。
畢竟是前不久剛見過的人,記憶沒法不深刻。更何況對方那雙手給他留下了慘痛的教訓。
赤坂冶沉默三秒鐘,眼神有些飄忽。
——不過,嗯……該說幸好他沒去嗎?
畢竟,要是讓幸一見到這一幕,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