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坂幸一小聲說。
他甚至為哥哥這時候還在考慮他學業而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他永遠無條件相信哥哥。
“不過,媽媽那邊……嗯,假如她問起的話……”
“不用管她。”赤坂冶漫不經心地說,“她找你麻煩的話就告訴我。”
他在路上走着,忽然間就慢下了腳步。
直到電話對面傳來弟弟的呼喚聲,赤坂冶才回神。他沒注意弟弟說了什麼,隻胡亂應了一句:“沒關系,這事也許很快就能結束了。你就當是去旅了個遊,記得給我帶點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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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有條不紊離開的赤坂冶不同,太宰治這邊的情況有點糟糕。
赤坂冶給他留下的傷姑且不說,更糟糕的是,他好像被人認出來了。
港口mafia最年輕的幹部在橫濱混得風生水起,狠厲的手段、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還有與最強重力使并稱‘雙黑’的強者的稱呼,如果誰在橫濱混日子、卻沒聽過太宰治的名頭,那基本可以确定這人是最最不入流的角色、或者是這人絕無可能活得長久。
在港口mafia幾年,他經手過的事不勝其數,他解決掉的人和組織也不勝其數,那仇家自然也不勝其數。如果有天他要叛離港口mafia的話,這些都會成為他潛在的麻煩。
當然,就算他沒叛離港口mafia,如今這種孤身一人、身受重傷的狀況,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赤坂冶給他留下的最緻命的傷口還沒來得及包紮處理,他身上就又多了很多道新傷。
不過隻要不是硬拼武力值、還有能玩腦子的空間的話,太宰治就能再多撐一會。
他在橫濱屢次深入險境、拿自己當誘餌、再直接抄底解決這麼多次,可不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的,受傷早已是家常便飯。不如說幹他們這行的,有幾個能保證自己不受傷?
太宰治沒那麼熟悉東京的地形,很快被逼到了一處碼頭。這裡是東京,夜深人靜的碼頭可不像橫濱那般混亂——但也許也沒好得到哪去。
太宰治猛地一縮腳,一發子彈打在他腳邊,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彈坑。
他低頭辨别了一下,心裡頓時罵了起來:我操,這是誰跟他有這麼大仇,連狙擊槍都他媽弄出來了?!
他立刻跑動起來,一邊擡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他頓時愣住了。
倉庫頂上一個大刺刺站在那的人,背着月光,幾乎是要讓他看清自己的存在。
……這是正常狙擊手該有的行為嗎?
太宰治表情古怪。他收回目光,遙遙望了一眼追殺他的那幾人的方位,繼續向前跑去,把這件事情抛在腦後。
戰鬥力完整的人當然比他這個重傷号跑得要快,更何況他們貌似還有交通工具。很快有人持着槍械追擊而來,太宰治體力見底,開始應付不來。他咬咬牙,打空了槍裡的子彈,然後把槍一丢,直接縱身跳進了海裡。
噗通。
這是太宰治落水的聲音。
秋夜的海水很冷,海水顔色很深,月光很難照亮水下的世界。以往入水的時候太宰治還能享受氧氣逐漸耗盡的、死亡逼近的感覺,但他此刻隻覺得冷。
他身上的血像是都被海水帶走,在他身邊畫出具有色彩的紋路。他渾身是傷。這種情況下泡在冷水裡隻會加快他的死亡速度。
他發了一會呆,而後不再徒勞地睜着眼睛,徹底放松四肢,吐出了肺中的那口空氣。
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岸上的槍聲告一段落,随後又一聲落水聲傳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向深處遊來、朝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