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萊斯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順着解開扣子的手指往下一路流連。
敞開衣襟的時候那目光似乎瑟縮了一下,又在艾維随手把衣服擱在椅背上的時候偷偷地溜回線條流暢的軀體。
——萊斯塔是這麼會害羞的雌蟲嗎?艾維想。
脫下來的衣物被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他比萊斯塔略顯清瘦卻線條同樣流暢的上身。
他的皮膚在昏暗中泛着冷白的光澤,肩胛骨的形狀如收斂的蝶翼,腰線收束得恰到好處。
雄蟲的身體上沒有蟲紋,背部也沒有翅翼的縫隙。不同于萊斯塔背上那些灰暗糾纏的蟲紋,艾維的背部光潔,仿佛一整塊雕琢而成的大理石。
“來吧。”艾維稍稍點了點頭,對萊斯塔發出了準許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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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所當然地展開雙臂,等待萊斯塔的動作。雌蟲似乎湊近了,耳畔傳來沉重的呼吸聲,仿佛皮尺是什麼千鈞重物。
“失禮了。”他聽到萊斯塔發啞的嗓音,沉沉地響在耳邊。
冰涼的皮尺兩端壓在左右肩峰的最高點,彎曲的皮尺被細緻地拉直。
萊斯塔的指尖在調整尺帶時,指腹不可避免地擦過艾維鎖骨末端溫熱的皮膚。
即使雄蟲的皮膚光潔,絲毫沒有瑕疵或者可能燙手的蟲紋一類結構,他的手指仍然一觸即離,快得像錯覺。
“肩寬好了,下一步是胸圍。”
萊斯塔低頭讀了一下數字,似乎記錄了幾筆,繼而輕聲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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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尺環繞艾維的胸腔,萊斯塔站在他身後,雙臂幾乎是虛環着他。
為了确保皮尺在胸部水平線位置保持絕對水平,他的手指需要輕輕捏住尺帶兩端。而在調整位置時,雌蟲粗糙的指節關節内側有意無意地蹭過艾維胸側緊實的肌肉邊緣。
艾維感覺自己似乎正被萊斯塔擁在懷裡,但餘光所及之處并沒有鏡子能讓他觀察到身後雌蟲的動向。
他被剝奪了視覺的确認,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嗅覺和聽覺。
萊斯塔身為雌蟲原本體溫就更偏高一點,又因為量尺寸而湊得離艾維太近,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此變得熱烘烘的。任何氣味在此間都會變得更加明顯。
而聽覺,則幾乎完全被萊斯塔的呼吸聲占據。
艾維自己在安靜的時候會本能地放輕呼吸的聲音,但在緊張的時候肌肉繃緊,呼吸會不自覺地變重變急促。
但萊斯塔似乎一開始就沒有控制自己的意思。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明顯打在艾維的耳畔,仿佛正在進行什麼激烈的運動。
它細碎地拂過艾維頸後敏感的皮膚,甚至可能吹動了他後頸細軟的發梢。大概是必須足夠敏銳才能覺察到的微妙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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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腰圍。”萊斯塔還在盡職盡責地報數,仿佛這些有意無意的觸碰都并非他想要和艾維親密的結果。
皮尺緊貼艾維腰部最細處環繞一周。萊斯塔站在他側後方,拉緊皮尺,至貼合而不勒入皮膚的程度。
他一手固定尺頭,一手捏着尺帶收緊,手背不可避免地輕輕貼靠在了艾維緊實的後腰側。
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皮尺傳來,分明溫度沒有多高,存在感卻過分鮮明了。
艾維本能地抖了一下。他很想躲開,但移動的話數據就不準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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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量背寬的時候,皮尺需要橫跨左右肩胛骨的最外緣點。
雌蟲的身體構造和雄蟲有着微妙的不同。實際上雄蟲背上是沒有翅翼的。萊斯塔的指尖仔細摸索、定位艾維肩胛骨在動作時最突出的位置。
當他雙手的拇指指腹分别按住艾維左右肩胛骨下角,尋找那個精确的測量點時,溫熱的、帶着薄繭的指腹清晰地按壓在艾維背部的皮膚上,甚至能感受到肩胛骨在輕微呼吸下的滑動。
這個接觸比之前的都要直接且持久。艾維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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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斯塔站在艾維身後。艾維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耳垂已經在這些細碎的、有意無意的觸碰裡被染上一層羞怯的薄紅色。但這一切其實都盡收萊斯塔眼底。
艾維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軟尺在自己身體的不同部位量來量去,簡直是一尊完美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