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呼吸一滞,近乎狼狽地踹開房門。
木框撞上牆壁發出悶響,懷裡的醉鬼卻笑得更歡,指尖卷着他散亂的金發嘟囔。
“公安先生逃什麼呀~”
早川明歪頭研究他繃緊的下颌線,酒精讓思維都變成軟綿綿的雲。
他就愛看降谷零這幅模樣,遊刃有餘的公安王牌,被自己撩撥得連呼吸都帶着克制的顫抖,向來冷靜的灰紫色眼睛裡,一片暗湧。
原來年長者的克制是這樣好看,連吞咽聲都帶着隐忍的澀意。
這樣想着,他伸手撫上降谷零的耳垂,無辜發問:“這麼紅……在想壞事?”
“在想怎麼把你扔進冷水醒酒。”
“騙人。”早川明吃吃地笑,指尖劃過他突起的喉結,“明明在想……”
窗外煙花轟然響起,吞沒未盡的話語。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對喔,他還沒有看到煙花,頓時支楞起來,興奮地指着窗外。
“煙花!我想看煙花!”
比起撩撥某公安還是限時煙花更有意思。
降谷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又撩完就跑。
醉酒後的早川明像隻撒歡的貓,連任性都帶着理直氣壯的可愛。
他認命地将人抱到窗邊,扯過絨毯裹住亂蹬的腿,懷裡的醉鬼立刻安靜下來,乖乖地趴在窗沿看煙花。
原來隻要給點甜頭就會乖。
“金魚浴衣……”早川明指着夜空嘟囔,“變成煙花了。”
降谷零順着他的指尖望去。
的确有枚金魚形狀的煙花正在墜落,魚尾拖曳的光斑落進琥珀色瞳孔,讓那抹狡黠的流光愈發惑人。
他無意識收緊手臂,突然希望這場煙花永遠不要停。
“那個天使……”懷裡的聲音悶悶響起,“也和你一起看過這樣的煙花嗎?”
降谷零的指尖無意識陷進絨毯。
三年前,雪夜的神社根本沒有煙花,熱鬧消散後的空寂裡,隻有懷裡人沾血的繃帶和罵罵咧咧的京都腔。
“沒有。”
他低頭輕嗅對方發間的清酒香,回答道:“煙花是獨屬于聒噪小貓的。”
早川明眨了眨眼,頓時安靜下來。
這個答案比預想的還讓人心跳加速,被偏愛哄着的感覺比清酒更醉醺,更令人上頭。
此時此刻,那些吃醋時反複确認,暗戳戳的試探,突然就不重要了。
他想,等之後再讓降谷零說一百句情話,現在,他隻想做一件事。
他一個翻身揪住降谷零的領口,力道大得幾乎要扯斷盤扣。
浴衣在掙紮間徹底散開,溫熱的膝蓋抵住小腹,降谷零悶哼一聲撞上牆壁,早川明趁機跨.坐在他腰間。
降谷零頓時瞪大了眼睛。
“早川……”
“噓——”早川明泛紅的指尖抵住他的唇,“小貓要晚安吻。”
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在月色下像浸水的琥珀,浴衣下擺随着動作滑到大腿根。
嘴唇因為先前的清酒還濕潤的,帶着亮晶晶的光澤。
此時不安分的說着讓人心神不甯的話語。
降谷零感覺到自己的理智在炸裂邊緣,哪有人醉酒還能精準跨.坐在自己身上。
這哪裡是貓,分明是修煉千年的狐狸精。
沒得到回應,身上的人又不安分了,往他身上爬了一下。
鼻息間都是淡淡的清酒香氣,一寸寸混擾了他的理智。
他猛地扣住早川明的後頸往下壓,卻在即将觸碰的瞬間錯開角度。
吻最終落在滾燙的額頭,帶着近乎虔誠的克制。
“服務夠周到嗎,客人?”
早川明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就這?
他怎麼可能滿意,直接氣鼓鼓地咬住降谷零肩膀,尖尖的虎牙幾乎都要刺破衣料。
“差評!我要投訴……”
尾音消散在驟然加深的擁抱裡。
降谷零将臉徹底埋進他頸窩,這下完全聞到懷裡人身上滿滿的沐浴露香,混着讓人醉醺的清酒香。
完全貼近的姿勢,隔着兩層浴衣都能感受到彼此失控的心跳。
早川明鼓起臉頰,被抱得有點難受,試圖推開。
“好熱……”
他控訴到一半,突然僵住了一下……
耳尖一麻,本就不清醒的腦子更亂了。
降谷零的浴衣帶子早被他扯松了,蜜色胸膛順着呼吸起伏,喉結上還留着他方才蹭出的紅痕。
“唔、降谷先生……”
整個人完全呆愣住了,支支吾吾的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降谷零趁機将人塞進被褥,用絨毯裹成蠶寶寶,一字一頓的:“睡、覺。”
耳尖已然通紅起來。
蠶寶寶已經不敢動了。
過了會,黑暗中才傳來窸窣響動。
被窩探出一隻手指,輕輕勾住降谷零袖口。
“那個……”
“嗯?”
“明天……還能吃天婦羅嗎?”
降谷零在月光下無聲地勾起嘴角。
果然還是貓,鬧完脾氣就要讨零食。
*
第二天,早川明是被陽光曬醒的。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太陽穴突突直跳,昨晚的記憶像被貓咪抓亂的毛線亂亂的。
點台公關、金魚煙花、跨坐的膝彎、還有額頭落下的……
一個吻?
【神社怨靈:親親宿主你醒啦~昨夜跨坐攻勢後,本神明被強制黑屏了!】
熒光彈幕在枕邊扭成流淚貓貓頭:【觀衆打賞破萬求後續——】
“吵死了……”
早川明把臉埋進被褥,耳尖後知後覺發燙。
往後靠的時候正碰到一塊蓬松柔軟的軟墊,正妥帖墊在淤青處,内芯似乎是特制的記憶棉,完美貼合腰椎曲線。
什麼時候準備的啊?他摸了摸腰枕。
“醒了?”
降谷零端着餐盤站在晨光裡,黑眼圈在眼下投出淡青,鎖骨上還留着道可疑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