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餓。
……而且頭好暈。
“喂?”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聲音。
背景音裡帶着鍋鏟碰撞的聲響,還有鲭魚高湯咕嘟冒泡的聲音。
早川明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手抖按下去了,他張了張嘴,剛剛鬧騰久了,喉嚨幹澀的隻擠出個氣音。
“……嗯。”
他聽見自己發出小貓似的鼻音,尾巴不自覺地纏住手腕。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秒,接着是急促的腳步聲和關火的響動。
“你在哪?”降谷零的聲音很輕,背景音裡傳來車鑰匙的叮當聲,“能看見路牌嗎?”
早川明把發燙的臉埋進膝蓋,貓耳抖了抖。
他聽見引擎啟動的轟鳴,降谷零的呼吸通過電波傳來,帶着令人安心的節奏。
“能敲兩下手機表示肯定嗎?”
“……嗯。”
“在神社附近?”
“……嗯。”
“茶泡飯……”降谷零再次開口,溫柔到近乎誘哄語調說着,“是用昆布高湯熬的,放了雙倍梅幹,鲭魚也烤得剛好……”
怎麼可以這麼溫柔……
早川明揪住尾巴尖的手下意識收緊,喉間漏出一絲哽咽的氣音。
“早川?”降谷零的聲音陡然變了調,方向盤急轉的摩擦聲刺耳地響起,“受傷了?還是……”
“難受……”
被人這麼一問,早川明的眼眶就更酸了,他揪住尾巴尖狠狠咬了一口,才把哽咽咽回去。
“别挂電話。”降谷零的聲線依然穩得讓人安心,“現在開始,每三十秒應我一聲。”
“……嗯。”
“很好。”降谷零似乎在下高架橋,風聲呼嘯中混着他特地放柔的嗓音。
“現在先告訴我,具體是哪裡不舒服了?”
早川明吸了吸鼻子,才慢吞吞回答。
“頭暈……”
“耳朵疼……”
貓耳敏銳地捕捉到電話那頭換擋的輕響,他恍惚想着這人到底超速多少,風間裕也到時看到一桌罰單會有多崩潰。
他昏昏沉沉地應着聲,直到刺目的車燈穿透夜色。
“早川!”
白色馬自達甩尾停在他面前,降谷零連引擎都沒熄就沖下車,黑色外套還沾着夜露,向來梳得整齊的金發被風吹亂。
早川明看見那雙瞳孔猛地收縮。
降谷零的視線從他泛紅的臉頰移到頭頂抖動的貓耳,再落到煩躁不安分的黑色尾巴。
他隻感覺被人渾身淩遲了一遍,臉更紅了。
“……這也是你的魔法?”
所以早川明還真的是魔法使?
不管是不是,降谷零已經全然接受這個世界觀,甚至還很好奇早川明怎麼解釋。
“所以之前的換裝……”
“不準問!”早川明兇巴巴地龇牙。
降谷零已經走到他面前,用掌心給他試溫,滾燙的溫度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能走嗎?”他低聲問,手卻已經穿過他膝彎直接把人抱起。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早川明本能地攥緊降谷零的襯衫,尾巴應激地纏上對方手臂。
毛茸茸的貓耳正好擦過對方下巴,他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克制的歎息。
“耳朵是真的啊……”
“當、當然是真的!”
剛說完,早川明後知後覺地捂住嘴,飛快看了對方一眼。
這不就等于承認超自然現象存在了嗎?
降谷零卻隻是單手托着他去夠斜挎包,異常的重量讓他驚得挑眉。
“裝了磚頭?”
早川明立刻把臉埋進他頸窩裝死,毛茸茸的腦袋寫滿了“都說了不許問!”。
降谷零輕笑一聲,沒有執着這個問題,把人塞進副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準備去駕駛座就被人勾住了衣角。
準确來說,是尾巴幹的。
“……收留我一晚上。”
早川明别扭地低着頭,本就因發燒而紅暈的臉頰更燙了,他自暴自棄地替不受控制的尾巴解釋。
照顧病弱公民,也算是公安警察的職責吧。
降谷零呼吸一滞,半響才找回理智:“……那你現在想吃什麼?貓糧還是……”
“?!”早川明猛地擡頭,貓耳都豎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是人!”
遠處神社鳥居上,白發少年晃着雙腿:“賭赢了~那金發小子果然抵抗不了。”
早川清志望着遠去的車尾燈,狩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言靈契約的效力在增強啊……”
“畢竟小明醬的‘謊言’越來越接近真心話了嘛~”
玉白甩出張符紙,空中浮現出早川明被抱上車時勾着降谷零衣角的畫面。
“照這個進度,等彈幕實體化的時候——”
“你最好别玩脫。”早川清志把抱枕砸過去,“當年給我綁定預知夢系統的賬還沒算呢。”
玉白笑嘻嘻地躲開:“放心啦~再說誰讓你夢見這麼多次姻緣對象都認不出來的,你那侄子的婚姻線倒是挺好玩。”
遠處傳來早川明模糊的抗議聲,混着降谷零低沉的輕笑,玉白滿足地伸了個懶腰。
“而且這次絕對會是Happy Ending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