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殿内,尉遲朗白看着手上的信箋,那是白一蕭傳回京的密信複制品。
信上内容倒令尉遲朗白意外,對着大監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你認為這英雄能不能過這美人關?”
大監惶恐道:“奴才愚見,陛下聖明。”
尉遲朗白笑意延伸,書信在燭火中燃燒殆盡。
自白書茉與白一蕭的婚事敲定,兩人之間見面更勝從前,隻是兩人此刻的相處都不如從前那般單純與自在。
這晚,白書茉躺在床上,不知想什麼想得很出神,直到窗邊傳來聲響才回過神。
白書茉先是猶豫一下,方才起身查看,隻見窗台上放着一封書信,封面無任何字迹。
白書茉環顧四周一眼,片刻才打開書信。
隻見上面寫着:“你若敢與他人成親,你弟弟留着也沒什麼必要。”短短一句話,尉遲炤的嚣張氣焰彰顯無疑。
白書茉看完面上失色,心髒回到那些時日的緊張不安。
尉遲炤的威脅,白書茉不知如何應對,但直覺告訴她此事不能讓除她之外的其他人知道,于是白書茉匆忙走向火燭前,将書信隐藏于火光中。
白書茉冷靜下來想了想,尉遲炤想留的人從始至終都是她,所以隻要她一日沒有回到他身邊,弟弟便不會有生命威脅。
如此,尉遲炤的威脅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白書茉化解了。
但白書茉想了一整晚,可見書信帶給他的威脅與不安并未完全消失。
辰時,白書茉頂着滿眼疲色起床,她想了一整晚,最終下定決心将自己與白一蕭的婚事提前。
她向白明陽夫婦的解釋是:“父親母親,我想了想我與表兄的婚事還是盡早完成才好,因為倘若我已為人婦,那些對我有心思的人便無可奈何了。”白書茉所指的他人自然是尉遲炤。
白明陽夫婦了然,雖不知道尉遲炤書信威脅一事,但還是提出關鍵一問:“那你弟弟怎麼辦?”
夫妻二人的意思并不是責備白書茉不管弟弟安危獨自快活,而是你弟弟之所以安全是因為那人對你還有指望,如果你這般那豈不是沒有籌碼去救人。夫妻二人說完雖覺得不妥,可眼下他們确實沒有其他方法能救人,能救人的隻有他們的女兒。
白書茉聰慧地領悟到了,她早有對策道:“我們秘密成婚便可。”
白明陽夫婦聽完總覺得哪裡不妥,但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總不能兩個孩子都被同一個人牽制着,于是答應了白書茉的請求。
白一蕭聽後喜出望外。
婚禮定于五日後,兩家人溝通過後決定私下完婚,不大肆宴請。但還是邀請了方志明一家,如此一來婚禮倒不至于過分冷清。
雖然婚事流程簡單,但白夫人該給女兒準備的嫁妝一樣不少,白一蕭那邊的院子也準備得相當齊全,給足了白書茉應有的儀式和尊重。
白書茉顯然還沒做好成婚的心理準備,這幾日的忙碌與不安讓作為新娘子的她臉上不見多少喜悅。
乳娘看着難免心疼,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此刻真有嫁女的無盡不舍感。
乳娘:“小姐不日就是新娘子了,開心點可行。”
白書茉聞言感動地看向乳娘,懂事道:“乳娘不用擔心,茉兒沒有不開心,隻是覺着有點太快了,還沒緩過來。”
乳娘笑着回應道:“那便好。表少爺是個很好的男子,我相信他一定對小姐很好,小姐以後一定很幸福。”
白書茉聽完難免眼睛酸澀,含淚道:“乳娘說得是,茉兒以後一定會幸福。”
很快到了第五日,白書茉坐上白一蕭準備的馬車,雖然不是婚車,也沒有八擡大轎那麼熱鬧,可馬車内的新娘子整裝出嫁,一點不冷清。
白一蕭接人回到府上,脫掉包裝,裡面是紅色的婚服,白一蕭夢想成真地欣慰地看着身旁的人。
新人拉着喜段,仔細完成每一步儀式,如此下來直至拜完高堂天色也不早了。
白書茉被乳娘扶着坐在婚床上,等着新郎官前來掀蓋頭。
白一蕭則在院子裡陪着雙方父母,方志明一家喝着喜酒。今日他是真的高興,喝了不少的酒。
白盛夫婦看着自家兒子如願以償,心裡自然為他高興,積極地招待着兩方客人。
紅蓋頭下的白書茉此刻也沒緩過來,今日忙碌下來,此刻也累極了,便呼叫一旁的乳娘給自己拿塊點心墊墊肚子。
這一塊點心還沒吃完,白一蕭便進了婚房。白書茉偷吃的羞澀樣,自然被白一蕭盡數看了去,笑出了聲。
白書茉聞言立即将手下的點心藏起來,端正好坐姿。
白一蕭拿起一旁準備好的喜秤,好不真實地掀開白書茉的蓋頭,入目的是褪去青澀裝扮而略微成熟的女孩兒樣,紅唇輕啟,眼波流轉,撩人不自知。
乳娘協助新人喝完合卺酒便退出去了。
見白書茉還在緊張,白一蕭溫柔道:“辛苦你了,餓了便先吃點東西吧,不用藏着偷吃,這些都是你的,以後家裡的東西都是你的,你随便處置。”
直至今日,白書茉還是不太敢長時間盯着白一蕭看,輕輕說道:“好的,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