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左右沒明白劉少衛話中的意思,呆呆看着劉少衛不知該說些什麼。
另外四人趕緊拉扯他,叫他不要胡說八道。
蕭見賢瞪了他一眼,解釋道:“這是路上遇上的,說是要自薦。”
“原來是這樣。”劉少衛配合笑笑,他剛剛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好不容易把嶺南王請來,萬一一句話把人氣走,那真是他的罪過。
“草民包左右,字廣袤,見過幾位大人。”包左右向前一步道。
呂尚甫想着既然是嶺南王帶來的人,肯定差不到哪裡去,于是他率先開口問道:“你都會些什麼?”
包左右拱手:“草民會背四書五經。”
呂尚甫等着他的下文,結果他就這麼不說話了:“沒了?”
包左右覺得這些人真是奇怪,還能有什麼?如實回道:“沒有了。”
呂尚甫面露難色地看向蕭見賢,又看了看自己的四位同僚,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盡國嘴角抽了抽:“這什麼都不會如何為官啊?”
就連剛剛在心裡再三叮囑自己閉嘴的劉少衛也忍不住委婉開口:“殿下,這人真跟您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這是嶺南學堂裡最聰明的孩子。”蕭見賢眼神晦暗不明,幾人也拿不準他的意思,“孤昨日翻看卷宗,發現嶺南近年來無一人中榜,這難道不是幾位的失職嗎?”
五人跪成一排連連喊冤,呂尚甫解釋:“嶺南地窮人少,科舉考中的學長這才不如其他地區。”
“地窮為何不想法子讓他不窮?人少為何不想想為什麼少?科舉沒人中榜為何從不重視此事?”
蕭見賢一通責問,五人的頭埋得更深了。
“孤知曉你們都是在朝中備受排擠才來嶺南,孤也知道你們曾滿腔抱負卻無法施展。可這裡是嶺南,天高皇帝遠,無人再去排擠你,你們的熱忱為何不能用在嶺南?嶺南的百姓難道不是百姓?在嶺南能施展出來的不是你們的才能?你們又何苦在這裡自怨自艾覺得低人一等?難不成你們還能想出什麼更為偏遠的地方讓陛下貶你們過去嗎?”
蕭見賢一番話,讓這幾位被貶嶺南的官員全都紅了臉,因為蕭見賢全都說中了。
他們來了嶺南後便日漸頹廢,除了那些最基本的事,其他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落下話柄。
可既然在一方為官,不就應該盡好一方官員的職責,為一方百姓謀福嗎?再貶他們還能去哪裡?被丢進海裡嗎?
“臣等謹遵殿下教誨。”
包左右站在一旁無措開口:“所以我該去哪?”
他平時連當官的都沒見過,更何況這場面呢?
蕭見賢對他道:“你今日先跟在我們身邊,看看做官是不是隻需要會背四書五經就夠的。”
聽說可以留下,包左右自然高興,他又不是個能藏得住内心想法的,單從面上就能看出他恨不得拉住每個人,不管認不認識,告訴他們自己有機會做官了。
蕭見賢提醒:“你先别高興太早,若是不合适,就回去接着念書。”
包左右不覺得回去念書他還能念來什麼:“知道了。”
一整個上午,蕭見賢與幾位大臣都在讨論日後政策,并張貼告示,看得包左右雲裡霧裡的。
下午,包左右又跟着六人跑到田裡親自給嶺南百姓分田産,又與百姓一同農耕開荒,好在包左右沒少幹農活,這些還不算太累。
嶺南那幾位大臣也都鬥志昂揚,就是蕭見賢難得幹這麼多活,把他累得不輕。
不過正如蕭見賢一開始說得那樣,這一天沒一次讓包左右背書的時候。
他有些失落,傍晚蕭見賢回家也一直跟在蕭見賢後面。
“你跟着我可跟夠了?”已經能看到那處宅子大門時蕭見賢問道。
“殿下。”包左右扯住蕭見賢的袖子。
蕭見賢并未因為他的拉扯而停下,自顧自往前走。
他忽然想起出門時把古江栓在樹上,他是個傻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吃飯,要是餓死了,他後面該怎麼用這人?
“殿下,我就算回去念書也學不到什麼的,您就讓我跟着您吧。”包左右懇求道。
蕭見賢推開大門,古江正在那棵樹下閉目養神,聽到推門聲立刻睜開眼睛。
“不好。”蕭見賢合上大門,包左右也趁機進來。
“求您了殿下,我什麼都可以學的。”包左右不肯松手,一直跟在蕭見賢身後。
“殿下,這人是誰?”古江問道。
蕭見賢覺得沒有必要理會他,繼續對包左右道:“方裡而井,井九百畝,其中為公田……”
“八家皆私百畝,同養公田;公田事畢,然後敢治私事。”包左右立刻接道。
“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蕭見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