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蕭見賢直接找古江要婚書。
古江還打算裝傻:“回殿下,屬下并未見過什麼婚書,也不知道殿下要的是什麼。”
無介低頭喝着碗裡的魚湯,心道:這個叫古江的做的雞肉可真好吃,下次還讓他來做。
“交出來。”蕭見賢不介意跟他一直僵持下去。
古江最終還是妥協,從袖中那處一張印了官府印鑒的紙來,蕭見賢奪過一看,那道黑線已經改成了古江的名字,嶺南的公章蓋在了用朱筆畫的那個圈上。
蕭見賢用燭火引燃婚書,看着火焰吞噬着那紙婚書,古江開口:“殿下連這點念想都不願意給我嗎?”
“孤為何要給你留念想?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這些有的沒的。”蕭見賢這話說的決絕,打算一會再給他點甜頭,别把人氣走了。
“屬下明白了。”古江笑得難看,手拂過腰上挂的錦袋。
三人心思各異地坐在同一張桌子前吃飯,突然聽到外面吹吹打打,原來是迎親的隊伍路過他們門前。
原本昨日還說着今日看别人娶親,今日卻又因着種種将此事抛之腦後。
“外面這是什麼聲音,好熱鬧?”無介放下碗筷支棱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是有人成婚呢,表兄出去看看嗎?”蕭見賢道。
“好啊。”無介立刻就要出門,蕭見賢和古江緊随其後。
街上不少人是出來看熱鬧的,還有不少跟在喜轎後面走的。
“他們為何要跟在轎子後面?”無介問。
在街邊看熱鬧他還能理解,這跟在轎子後面走他真想不通為什麼。
蕭見賢向他解釋:“這是本朝習俗,新人都是有福氣的,跟在後面可以接住新人掉落的福氣。”
“那些站在街邊的也是在接福氣嗎?”無介問。
“正是,一般沒什麼事的就在街邊等着喜轎路過撒下福氣,若是家中有什麼大變故,就跟在喜轎後面接更多的福氣。”
不過今日這喜轎後面跟的人确實多了點,往常最多不過十幾個,這回烏泱泱一群人,都幾十個不止了。
難不成他來了嶺南以後百姓的日子更差了?不應該啊。
蕭見賢跟上喜轎随便拉着一個人問:“為何今日這喜轎後面跟了這麼多接福氣的人?”
那人面上喜氣洋洋的回道:“殿下有所不知,這新娘是大福之人。”
蕭見賢疑惑道:“何為大福之人?”
“這新娘是個寡婦,一連嫁了三回,丈夫死了三個,命格硬成這樣,可不就是大福之人?若是她這個丈夫能壓得住她的命格,那升官發财指日可待了啊。”那人笑呵呵道。
“原來是這樣。”
“并且她還生過好幾個孩子,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聽說當時求親的人都快把她家門檻踏破了。我還派媒婆去問過呢,可惜啊這種好事輪不上我。”另一個人也湊上來說道。
“好生養克丈夫就是大福之人了?”無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上來,“那我給你生子藥,你先生個孩子,生完把家裡那個毒死,這樣你也是大福之人了。”
蕭見賢趕緊捂住無介的嘴,後面剛跟來的古江臉都黑成鍋底了。
“我是男人,怎麼生得了孩子?還有,我好端端毒死阿江做甚,我們是主仆,不是夫妻!”蕭見賢壓低聲音道,但周圍人靠得很近,不免有些隻言片語落到他人耳中。
“什麼?殿下要生孩子了?”那人像是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音量都拔高幾分。
他這麼一喊,周圍人全都聽到了,一傳十十傳百,明天怕是整個嶺南都知道蕭見賢要生了。
必須得趕緊解釋清楚。
“我沒有要生孩子,我生不了孩子。”
然而,他們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不聽蕭見賢在說什麼:“京城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還能懷孕呢!殿下這懷了幾個月了?”
那人新奇地打量着蕭見賢小腹處:“看殿下這般,懷的一定是個雙生胎。”
“我沒懷孕,男人不能懷孕!”蕭見賢有些崩潰,他小腹平坦,哪裡就像懷了雙生子的樣子?
“啧啧,要是以後男人都能懷孕了,這孩子是不是也多起來了?”
“那可不。女人懷了男人懷,家裡兩口子一起懷,原本隻能生一個,這下兩個人一起生,生兩個出來,多好。”
無介也來湊熱鬧:“我還沒給你吃生子藥啊,你怎麼就懷了?難不成你偷吃了?”
“我沒懷孕……”蕭見賢蒼白無力的辯解很快又被掩蓋起來。
好在無介聽見了,他喃喃道:“沒懷孕?不應該啊,阿婆不是說這生子藥不僅能讓女子有孕,還能讓男子有孕的嗎?阿婆又騙我。”
“表兄,我也沒吃生子藥。”終于有人聽進自己的話去,蕭見賢甚至有些激動。
“那你現在吃嗎?”無介問道。
“不必了。”蕭見賢擺手。
這時候一個人湊上來神神秘秘道:“這位大人,您口中的生子藥真的能讓男子有孕嗎?”
無介誠實道:“不清楚,我沒試過。”
那人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那你能給我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