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眉頭微皺，像是在思考怎麼描述眼前的人，“他個子很高，看起來快兩米了。穿着一身黑衣服。皮膚很白。”

女人發出一聲驚呼：“他手臂上有一道很長很吓人的傷疤。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他戴着一副墨鏡。”

江顯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涼氣，勉強穩住聲音繼續道：“看着他的下半張臉，你覺得他的臉好像在哪裡見過。現在告訴我你在哪見過他？最近一次見到是什麼時候？”

牆上鐘表的秒鐘滴滴答答地走着。不知不覺中，江顯的背上已經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這裡。今天晚上。”

與女人聲音一同到達的還有一抹冰冷的殺意。銳利的刀鋒警告性地抵在濕熱的脊背。背後人的聲音卻仍是那麼熟悉、溫和，“江教授很是心急嘛。别亂動哦。刀可沒長眼睛。”

江顯無奈地聳了聳肩，“林堯，你想要什麼？啧，應該說是你們吧。”

“江教授的導師昨天去世了，江教授悲痛欲絕，強撐着開完發布會後就在家裡潛心研究“複活術”，并願意以身犯險首次使用三十一号。江教授的助理林堯感動萬千，守在您身側、寸步不離。”林堯面不改色地說完這些話。

江顯勾起嘴角，從容地走到三十一号面前，“林堯，我提出精神永生時遭到了謝硯的強烈反對。我隻當他是怕我超越他，不予置理。精神永生是推動人類進步的，怎麼會淪為殺人的利器？我甚至還為此與他斷絕師生關系。”

“現在我明白了。任何事物的進步都需要付出代價。這東西成功的代價就是實驗階段的數條甚至數百條生命。可是怕付出，哪裡會有進步？如果你們有後續改進儀器的人選，我當然可以親身實驗。可問題是除了我，你們還有誰可以改進它？”

江顯感到背後刀尖的逼近，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像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林堯充滿玩味的聲音适時落地，“江教授，我是該誇您自信還是該怪您總是忽略了我呢？”

“既然這樣，那我為人類進步犧牲也算不得什麼了。那我們現在開始？啊，想起來了，我還有封信沒看。萬一錯過了與此相關的重要消息就不太好了。你說是吧？”

林堯不置可否。江顯幹脆直接走過去拿起信件。那信件似是有千斤重，剛被拿起就掉在了地上。江顯抱歉一笑，彎下腰撿起信件。他一個轉身迅速地從林堯□□鑽過去，順手抄起桌邊的玻璃杯迅速滑到“三十一号”旁邊。

林堯沒想到江顯會來這出，眉頭緊皺，死死盯着江顯手裡的玻璃杯。

江顯胸口微微起伏，看到門口并沒有其他人進來，“林堯，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隻是你我之間的事情的話，你可以直說。”

林堯神色變得痛苦，“什麼目的？江先生的三十一号能做什麼，我就想用它做什麼。”

“林阿姨？”

“對”，林堯的眼眶紅了，“我想再見見我的媽媽。我真的很想她。她怎麼就那麼狠心還不來找我？”

江顯還未反應過來他最後一句什麼意思，腦後就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了一下。他向前踉跄幾步，還未緩過來，頭發就被林堯抓住。

他伸出手，一根根掰開江顯緊握玻璃杯的手指，“江教授可是一點都不聽話。那我隻好等江教授什麼時候聽話了再進行實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