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瞥了一眼江顯,牽過他的手起身,“坐在這裡的五分鐘内,你的眼睛看了門二十八次。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嗎?”
江顯既驚訝于自己在楚慕面前的不設防,又驚訝于自己動作被察覺後竟無往日裡的忐忑與緊張。
“那就拜托你陪着我去看看殷老吧。”
楚慕邊帶着江顯去附近的地鐵站,邊說:“我的車前幾天壞了,還在維修。”
“嗯。問題很嚴重嗎?上次在地鐵站遇到你到現在都已經四五天了。”
楚慕眼睛眯起,擡手掩去笑意,“不是很嚴重,是我一直沒時間去開回來。待會我叫人給送家裡會方便些。”
“嗯。”
“前天被我不小心弄壞了車,楚大小姐坐地鐵還習慣嗎?呵呵,怎麼換了個人?謝硯滿足不了你了?”
江顯皺眉看去,隻見眼前的人穿着黑紅兩色拼接衛衣,和工裝褲。腰上還挂着被扯斷的銀色裝飾鍊條。發型則是半紮的齊肩短發。
這樣酷酷的穿搭江顯本是很喜歡的。但這人太欠,江顯不想讓他好受。
“隻要有愛人陪着,坐地鐵也是美事一件。”楚慕拉起兩人緊扣的手在那人面前晃了晃。
江顯傾身,在楚慕臉頰上落下一吻。速度飛快,卻讓那人看了個清楚。
“你*.#&%-$*……”
那人看着也就十四五的樣子,罵人的話卻是花樣百出。江顯拉着楚慕,決定不理這個沒素質的小朋友。
江顯本以為小孩都自尊心強的很,被忽視就不會再貼上來。沒想到,兩人剛坐在座位上就看到站在幾步遠面色陰沉的小孩。
“他叫什麼名字?”
“竹焰。”
“竹子的竹,火焰的焰?”
“是的。”
“哈哈,倒是人如其名了。”
遠處的竹焰徑直走過來,禮貌性微笑一下,咬牙道:“你們好,是不是說我壞話呢?”
江顯無辜地瞪大眼睛,盯着他,“沒有啊,我們在誇你人如其名。”
竹焰難以置信地看着江顯,耳尖卻悄悄染上了绯紅,輕輕問道:“啊?是說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又熱情似火的意思嗎?”
“竹焰。竹子在焰火裡燃燒時會噼啪作響。你可更勝一籌呢。”
竹焰眨巴兩下眼睛,反應過來後,真實演繹了“一點就炸”。
“草,你這個四眼狗,罵人還彎彎繞繞的,肚子裡裝了個十八彎吧。我真是踩了狗屎了,遇到你們兩個……連體嬰兒!”
他越罵越激動,周圍不少人向這邊投來不滿的目光。
“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嘶~握草,真是胡了,沒一件好si。”
江顯看他閃了舌頭的狼狽樣子,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剛才罵人的氣勢,就像再惡心他一把。
他抱歉地笑笑,稍微放大聲音道:“不好意思啊,怪我教導無方,讓小兒子驚擾到了你們。實在抱歉。”
竹焰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龇着牙,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江顯囫囵吞肚子裡去。周圍的乘客聽了江顯的話紛紛用不成器的眼神盯着他。這讓他更惱火,沖上去就要和江顯打架。
“你們這群哈比,他縮什麼就你們就信什麼。我還縮我si你們爹呢。”
察覺到竹焰的異樣,楚慕先一步捉住竹焰的手腕。手被控制住,竹焰雙腿擡起,狠狠踢向江顯。江顯用手臂擋了一下,翻轉手腕握住腳踝,飛速将撲騰的兩條腿夾在兩腿之間。
騰出雙手後,江顯端出一副老父親的姿态,滿臉慈愛地揉揉竹焰的頭發,柔聲道:“我說皮膚怎麼這麼好,原來有氣當場就撒出去了。你看我這裡有顆痘,就是舍不得沖你發脾氣,被你氣的。”
之所以這樣溫柔地安慰竹焰,是因為他有可能也是謝硯,或者說謝硯的靈魂分元。畢竟,謝硯平時那麼裝的人。要說他一點脾氣沒有,江顯是不信的。壓抑後剝離,是謝硯慣會的做法。楚慕就是很好的例子。
突然被溫柔地對待,竹焰不适應地偏過頭,嘀咕道:“明明見面的時候就有了,怎麼可能是我氣的。呵呵,真是蠢貨。”
江顯聽清了他的話,失笑道:“人如其名啊,炸的快,平靜地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