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是路癡,但好在系統認路。一百年來,這裡的地形也沒有太大的變化,葉清歡照着系統的指引,順利地找到了通往外面村落的小道。
按照地圖顯示,最近的村落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但葉清歡覺得,既然有皇後陵墓建在這裡,守陵的人應該會在更近的地方建起新的村落。
這裡依山傍水,小道的兩旁是郁郁蔥蔥的樹木,一邊有一個小斜坡,沿着小斜坡下去,有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清晨的陽光在水中投下光影,斑駁的水光中,各色的小魚蝦米在悠閑遊動。有的石頭後面,還會有螃蟹爬來爬去的。
有一處被幾塊石頭與别處幾乎隔離了開來,水流平緩,像是一面天然的鏡子。
葉清歡蹲在一旁,水面上映照出來的臉比她現實中的稚嫩不少,還帶着些微的嬰兒肥。
她怪道:“……?怎麼好像嫩了不少?”
“穿越的年齡是可自選的,默認胎穿,但我覺得從玩泥巴開始體驗很差,就給你選了十五歲,再大一些可能會錯過重要節點。不過看來原定胎穿的身份已經失效了,所以直接用了宿主的數據。”
“所以我不是姜藜的屍體刷新的?”
“應該隻是出現在了原位置,是新數據。”
“你老是數據來數據去的,這裡是不是其實隻是虛拟世界?”
“叫法而已,宿主原世界在我們看來也全是數據。”
不明覺厲。
接下來,葉清歡好好檢查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傷情。先前黑衣人團夥的飛刀正好傷在顴骨偏上的位置,再往上一些怕是眼睛要報廢了。傷口稍深,出了不少血,一道血痕從眼下蜿蜒而下,看起來就像是血淚一樣。
從陵墓走到這個小溪附近,她那用發簪勉強固定住的發包又變得松松垮垮的。她幹脆把頭發全弄散了。
她用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然後複刻了一下今早被守衛和盜墓賊們發現的表情。
嚯,确實很女鬼。
她重新将頭發挽好,又捧了些溪水,将臉清洗幹淨。
清冽的泉水将臉上的血漬塵土都帶走了,心情也頓時好了不少。
眼下的口子雖然不淺,但隻有細長的一條,經過一晚上的愈合,血迹洗掉了之後隻剩一道不是很明顯的口子,看着跟被樹枝劃傷的也差不多,并不會很引人注目。
她又理了理衣服,确定看着不像剛從墓裡死裡逃生爬出來的之後,朝着有炊煙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約一刻鐘不到,遠遠就能看見小道左邊出現了一塊石碑,上面寫着“昭華村”。果然比系統地圖上顯示的最近村落還要近不少。
就在村口的石碑旁邊,有一家早點攤子。
攤主是個四五十的中年男人,黑黑瘦瘦的,跛着腳,一見到葉清歡便熱絡地招呼着,先給她上了一壺淡茶。
葉清歡在攤主略顯詫異的目光下“噸噸噸噸”一口噸下去一壺茶,又啃了一大口剛出鍋的蒸餅。
呼~熱乎碳水下肚,恍若新生。
時間還早,攤子上沒什麼客人,葉清歡吃着,閑得無聊的攤主好奇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小娘子大概十四、五歲,長得俊俏,身形挺拔。穿着一件月白長衫外罩素紗外袍,乍看之下十分樸素。
但若再仔細些看,便能看出她的長衫泛着微光,外袍薄如蟬翼,即便他認不出來具體是什麼料子,也能一眼看出那一身行頭用料和做工都極其考究。
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隻是那個發型……攤主的視線停留在了葉清歡的頭頂上,一個簡單的發包,用一根素色的玉簪固定住了,這發型在攤主看來,略顯怪異。
可能是哪個犄角旮旯來的有錢蠻夷?孝昭娘娘聲名遠揚,确實是會有天南地北的人趕來祭奠的。
“小娘子來參加孝昭娘娘祭祀的?”
“是的。”葉清歡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來,順着攤主的話應道。
攤主聽到她的肯定答複,露出了“我家孝昭娘娘果然威震四海”的滿意笑容。
葉清歡觀察着攤主的反應,她這“挂機體”,似乎在百姓中還挺有聲望的?
攤主健談,見葉清歡孤身一人便好奇地多問了幾句。
葉清歡答說自己是商人之女,自小跟着父親天南地北地做生意野慣了,她覺得此地人傑地靈想多待一會兒,她父親又恰好有事,便先走了。
葉清歡說完心裡有些打鼓,也不知道這個年代到底有那種走南闖北的商人了。
這說法跟攤主的推測差不離,所以他倒沒想太多,隻正色道:“聽說最近廣陽城附近有好些女子失蹤了,官府還在查呢。小娘子看完熱鬧了,可快些進城找父親吧。”
葉清歡點點頭,喝了口粥。
攤主是個藏不住話的,葉清歡還沒開口再問什麼,他又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道:“聽說昨晚思陵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