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免不免責我說了不算,你們先将他二人的嘴松開,我先審問一番,再交由君侯定奪。”
先前負責押送的男人忙将葉清歡二人口中塞着的布條取了下來,期間方臉男人解釋道:“隻是這二人嘴硬,定然不肯認罪。”
管家見這二人衣着氣質不似莊稼戶,原本就疑心,見方臉男人如此說,心下明了,定是這幾人為了交差随意抓的人。不過他也隻管給上頭交差,便也不想戳穿。
葉清歡見這位管家模樣的人一身書卷氣,跟那幾個莽夫不一樣,還以為會是個講道理的人,口中的布條一被取出來便為自己辯解道:“大人明察,我二人隻是在壩上散步,剛好碰到堤壩被水沖毀,未曾出手破壞,驚魂未定之際被這幾人抓來,希望大人明鑒!”
管家神色一厲,道:“果然嘴硬,來人,壓至暗室再審!”
阿鸢見這人想屈打成招,便想暴起反抗,于是看向葉清歡,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葉清歡仍舊微微搖頭。
暗室?能用來沖洗照片的那種嗎?好奇,想看。
且這幫人沆瀣一氣,一定不是什麼好人。看他們如此在意那個被水沖毀的堤壩,看來與她的任務也強相關,倒是可以再探探看。
管家一聲令下,先前壩上那幾人随即領命,押上兩人由院内一個小厮帶路在莊子内左拐右繞,行至一處偏僻地方。
入眼是一堵爬滿藤蔓的高牆,牆根下則被灌木叢覆蓋,小厮熟練的撥開一叢灌木,便露出一扇斑駁的木門。小厮略顯費力的推開木門,龇牙刺耳的摩擦聲傳入門後黑洞洞的空間内,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夾雜着血腥味、腐臭味和焦味,光是聞着就能想象出其中一些厲害手段。
裡面極暗,僅有幾縷陽光透過屋頂破損的瓦片艱難地擠進來,照亮了兩塊腿粗的闆子,闆子一頭呈暗黑色,不知上面沾過多少人的血。斑駁的鎖鍊從天花闆上垂下,末端的鐵鈎扭曲變形,上面還鈎着些暗紅色的殘渣。
眼睛适應了黑暗,屋内的細節變得更加明顯。
牆壁上是深淺不一的抓痕,屋子一角,是一張血迹斑斑的草墊。旁邊的架子上,淩亂地挂着各種刑具——尖銳的竹簽、帶刺的鞭子、烙鐵、竹夾……
光看着就覺得渾身痛。
不管三七二十一,這群人值得一頓胖揍。
“阿鸢,上!”
隐忍許久的阿鸢領命,擔心自己下手太重,确認道:“打殘還是?”
“鼻青臉腫稍微骨折就行。”
阿鸢一笑,沒出短刀,隻用拳腳,頃刻間便完成了葉清歡下達的指令。
好強!葉清歡歎服。這給她省了多少道具啊!!
“走嗎?”
葉清歡點頭。
于是阿鸢打橫将葉清歡抱了起來,幾個飛身跳躍便出了這莊園,來到了安全的地方。
“公子想管這事?”
葉清歡點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阿鸢笑道:“先前就聽翁主他們說過,姑娘俠肝義膽,如今一見,果真如此。”
葉清歡嘴上謙虛道:“慚愧,慚愧。”心中欣然接受。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方才那人說“這幫刁民”,而不是“這兩個刁民”,也就是說他們其實大概知道是誰做的,隻是無法抓到确切的人。又或者是法不責衆。
為什麼要破壞堤壩呢?
葉清歡回想起來那堤壩破壞之後,河水湧出,主河道水位變低的畫面。心中有了些推斷。
二人來到了那堤壩下遊最近的一個村落,想要詢問村民發生了什麼。
原本這裡的村民對這兩個外來的少年還算熱情,然而一聽到二人要詢問堤壩的事情,便都三緘其口,隻說“不知道”。
這反應,他們肯定知道!!
但要怎麼問出來呢……
阿鸢見葉清歡犯難,想起來方才偷聽到的對話,道:““方才我們被押送過來時,我聽到路邊的田間有人小聲議論,說什麼‘難道就放任這二人當我們的替死鬼嗎?’”
葉清歡喜道:“也就是說,他們才是真正毀壞堤壩的人!把他們找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