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99,300。鬼靈失去響應,未傳回有效信息,計劃A失敗。目标對象已産生免疫,遙控體将不再起效。”
光速行駛的曼陀羅号上響起冰冷的機械聲,飛船控制面闆上的虛拟形象正在報告計劃執行結果。
“五分鐘超出預期,可以開始培育種子了。追蹤到坐标了嗎?”
坐在操控台前的男人問道,随後面闆上出現一個标有坐标的冰藍色球體。
“極寒死地嗎?聽說那裡的冰山出現了自我意識,但還遠遠稱不上智慧。确定坐标沒錯嗎?”
男人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摩挲着座椅把手上的浮雕,興味盎然地吩咐道:
“開啟蟲洞穿梭,我們追上去,看看那裡開出的是什麼霸王花。”
……
“檐輝,看清你面前的是誰,醒過來啊!”
起床後喻檐輝就感覺自己的狀态不對,那個念頭宛如夢魇一樣纏繞住他,讓他漸漸分不清虛實的界限,變得越來越偏激。
不想傷害别人,所以把自己包裹起來,隔絕外界的聲音,卻給了鬼靈可乘之機,奪走他身體的控制權。
“我幹什麼了?想不起來怎麼到這裡的。”
終于擺脫了,喻檐輝沒有聽到催促他去打探系統詳情的聲音,他郁積的煩躁一下消失不見。才慶幸一會,他就看到自己的手正抓着戚池煊和褚瑤,面前是一扇典雅的木門,與站台格格不入。
“你回來就好,稍後再解釋。我們要進門嗎?錯過了就隻能再等一天,我們今天不是要選拍攝場地,要不進去看看?進去後直播會開着,回放的視頻可以導出,或許能找到素材。”
戚池煊看到馬路中央那幾輛前蓋凹陷的汽車,心有餘悸地拉着褚瑤離喻檐輝遠一點。雖然知道他的動作可能會傷害到喻檐輝,但他無法确定剛才占據喻檐輝身體的東西已經離開。
提議進門除了不想浪費能力,還能防範喻檐輝是在演戲。直播系統說門裡面是他的直播場地,他會有主場優勢。
“沒問題,黎橋呢?剛才聽到過他的聲音,我把裝着他的冰櫃放哪了?”
喻檐輝環顧一圈也沒看到推出來的冰櫃,也沒見到黎橋變成的光點。
“你把它放在動物園門口了吧,我們回去找一下,希望不要被人順走了。”
褚瑤看向馬路另一邊的寬闊廣場,看到了一個白色的長方體,似乎有個人推着它在移動。不會真有小偷看中冰櫃了吧,當監控是擺設嗎?
“我要快點趕回去,找到黎橋,不能讓他被人帶走。”
馬路中央受損的汽車停在原處,讓這段路的交通陷入癱瘓,警笛呼嘯的聲音逐漸逼近。
黎橋來找他幫忙,他卻抛下他,置他于險境。喻檐輝在前來看熱鬧的人群中穿行,自責驅使他盡快找回黎橋,确認他的安全。
強硬地開出一條路,耳邊充斥着被他推擠到的人的謾罵。他不停道歉,卻從未停下手上的動作,甚至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
“黎橋!”
喻檐輝花了幾分鐘才通過本來十幾秒就可以過去的馬路,人群總算散開一些了,他四處尋找着冰櫃的影子。看到有個人推着眼熟的冰櫃,他擔心地跑上去抱住冰櫃不撒手。
“我正找你呢,既然這麼重視它,下次就不要随便丢下了。”
棕發男子将冰櫃交給喻檐輝,秉持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則,還沒聽到喻檐輝的感謝就轉身離開了。
“檐輝,你清醒過來了。剛才真是吓死我了,那到底怎麼回事?”
光點從冰櫃裡鑽出,看到正常的喻檐輝後像煙花一樣,往外綻開粒子。
就算摸不到,喻檐輝還是在光點上方的虛空揉了幾下,帶着哭腔後悔道:
“我沒有那段記憶,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黎橋,對不起,我不該讓别人控制我的身體,把你丢下的,差點就讓你被人帶走了,幸好遇到的是個好心人。”
周圍的路人被他抱着冰櫃自言自語的樣子吓住了,以為他剛從精神病院偷跑出來。
“别哭了,反正這次我沒事,檐輝就不要自責了。我們快離開這裡吧,我聽到有人報警了。”
喻檐輝太沉浸在他的情緒中,都忘記這是在公衆場合,常人無法理解與冰櫃說話的行為藝術,隻覺得他是精神病。
好社死,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喻檐輝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圍觀的人解釋他剛才的行為,站起來推着冰櫃沉默地離開了。
或許是害怕他出手傷人,一路上沒人阻攔他。
這時警察已經趕到,在事故現場拉起警戒線,驅散了密集的人潮。
馬路對面的戚池煊站在任意門前,舉高手臂向喻檐輝揮手,是在讓他快點過去彙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