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爾見好就收,看了一圈四周:“不對,怎麼回事?我怎麼又在你這裡?”
“哼。”
珀爾似乎終于過意不去:“那個,你就這樣睡了一夜啊?
“不然呢?”哈迪斯宣誓主權,“這是我房間,要走也是你走。”
他隻恨昨天嫌麻煩,沒有把珀爾扔回去。
珀爾嘿嘿直笑:“對不住對不住,我睡覺有這個毛病,為了未來咱們都方便,不如在這裡加張床吧?”
“想得美!這是我的房間!”
“可你也說了,寝宮的布置由我說的算啊,”珀爾認真講道理,“你這麼為我考慮,我也要為你着想一些的,看你這麼高高大大的一個神,縮在椅子上過夜,我實在是不忍心,想關心關心你嘛。”
哈迪斯别過頭:“不給我添亂就好了,用得着你關心?”
珀爾聽着他的語氣,大膽得繞到他身前,湛藍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眼巴巴得看着他:“就當我為昨天賠個罪嘛,好不好?”
珀爾自信自己撒嬌很有一套的,這點從母親和好友的反應都可以看出來,果然,哈迪斯扭過頭:“那就給你一次機會。”
說完就離開原地,珀爾笑了笑,他們分開洗漱後,一前一後得走到了餐廳,瑪麗本來還疑惑怎麼沒見到王後,一看他們同進同出的模樣,瞬間懂了。
嗚嗚嗚,不愧是她們等了一千年才盼來的王後,果然讓冷面無情的王多了幾分溫度呢,想必這就是愛的力量吧!
殊不知這夫妻倆各樂各的,和愛情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比如珀爾,她的心裡就在想,原來哈迪斯需要順毛撸啊,也對,誰不喜歡聽好話呢,是她之前想得太複雜了,現在找到了攻克方法,逃離冥界的計策又多了幾分勝算!
哈迪斯想的就簡單多了,他正愁不知道拿珀爾的夢遊之症怎麼辦呢,這個人類太脆弱,又占了冥後的身份,他用訓下屬的方式對她,有失身份,不用的話,問題又得不到解決。
沒想到珀爾居然主動悔改了,看來也不是無可救藥!
但樂極生悲,也許是連着兩晚熬夜折騰,又或許是遲來的水土不服,珀爾生病了。
起先隻是身體有些使不上勁,等睡個午覺後,珀爾開始咳嗽連連,臉上也滿是不正常的紅暈。
瑪麗手忙腳亂地煎制藥草,但因為冥府就沒有誰生過病,或者這藥草本身就對凡人的效果不好,珀爾喝下之後,依舊不見好轉。
“謝謝瑪麗,”珀爾精神萎靡,嗓子幹啞,“再給我一些蜂蜜水就好了。”
她直覺問題不大,但這裡沒有感冒藥,隻能靠自己的免疫系統熬過去了。
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實後,珀爾就強迫自己卧床休息,畢竟身體垮了,再怎麼想逃出去也無能為力,隻是睡得昏昏沉沉之際,感到自己額頭上有股冰冰涼涼的觸感。
珀爾下意識地蹭了蹭,像是受傷的小動物一般尋求安慰。
哈迪斯的手頓了下,但倒底沒有拿開,而是繼續給她用神力調養,他還是不習慣房内多了另一道身影,但,堂堂冥後卧病在床,這話說不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珀爾感覺好多了,起碼不像昨天一樣,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多虧了你啊瑪麗,昨天的冰袋很有用。”
“王後,冰袋是什麼?”
“就是把冰塊放在袋子中包起來、”珀爾意識到不對,“不是你給我的嗎?”
瑪麗搖頭,顯然聽都沒聽過。
珀爾隻能放下疑惑,也許是她昨晚夢見了媽媽吧,記憶裡媽媽總會這樣守在她身邊,也是啊,這裡又不是現代,冥界哪有冰袋?
至于哈迪斯,不把她拽起來吵架就不錯了,珀爾壓根沒把他考慮在内。
但是,也許是病來如山倒,在白天,珀爾還以為自己好了,興緻勃勃地繼續探索冥界,一到晚上,夜風吹過,珀爾就開始咳嗽,怎麼也止不住。
珀爾痛苦地繼續卧床,算了算了,明天先不出門了,等身體好透了再說。
好懷念感冒藥,好想回家。
也許是病了,珀爾一點也不想見到罪魁禍首,某個自大又可惡的冥王!
可他們畢竟同居一室,連綿不絕的咳嗽聲還是吵到了晚歸的哈迪斯,他讓夜明珠亮起,皺着眉觀察珀爾:“你怎麼回事?”
“就是病了。”珀爾不想和他吵,她一直休息不好,真的很難受。
“睡了兩天還沒好?”
珀爾聲音沙沙的:“凡人的身體就是這樣,咳咳,你們不會理解的。”
哈迪斯揉了揉眉心,一杯雪山泉出現在他手上:“喝掉。”
珀爾拒絕:“我要睡了。”
“你一直咳,睡得着?”
“我可以。”
“快點,不喝不許睡。”
珀爾煩他,這水看着都在結冰:“病人要喝溫的!”
哈迪斯冷聲:“愛喝不喝。”
珀爾扭過頭,把被子蒙在頭上,用行動表示了拒絕。
也許是隔絕了外界幹擾,珀爾咳着咳着就睡着了,隻是依稀間感到有誰将她托起,撥開長發,露出口鼻,然後一股甘泉滋潤了她的幹癢,珀爾努力想睜開眼睛,卻還是陷入了沉沉夢鄉。
哈迪斯依舊一早就離開了,隻不過今日的巡視相當輕松,以至于睡神和死神他們都沒有将死屍排好隊,更無從讓他去審判了。
哈迪斯手握缰繩,隻猶豫了一會兒,就駕駛着戰車,沖出了冥界,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大地有些蕭條。
但這不是他的目的地,想起珀爾那句“凡人的身體”,哈迪斯戴上面具進入城邦,正好看見一個老者被大夫勸退。
“你家孫子就是咳嗽罷了,我這裡很忙,你讓他吃點藥就行了啊,别煩我了。”
“可是大夫,我孫子已經連着咳了六天了,聽得我揪心啊!”
“真的沒有大事!”
“大夫!”
“别煩我,直接去懸崖邊找燕鳥,取幾個通體晶瑩的燕窩給你孫子熬成粥吃!自己去搞!”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哈迪斯原本踏入醫館的腳步一轉,他已經得到了答案,就不用再去了。
——
又一天早餐時,珀爾怔愣着看着手邊的一小碗燕窩:“咦?之前怎麼沒見過?瑪麗,這是新采買的物資嗎?”
瑪麗搖頭:“這是王囑咐我熬制的,說是單獨給您補身體。”
珀爾驚呆了,哈迪斯卻照例拿着早餐就走:“看我幹嘛?一驚一乍的。”
珀爾追了兩步,确定瑪麗聽不到後,才道:“你居然知道燕窩是補、咳咳,不管怎麼說,謝謝了,我收回之前的話,你其實是個很不錯的男神。”
“哼。”
“那個,”珀爾小小聲,極其不安得确認,她懷疑是錯覺,但更怕自己的度沒掌握好,“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少自作多情了!”哈迪斯瞬間退後,卻沒有真的冷臉。
珀爾更不安了:“答案是?”
“不要想太多,這是冥後該有的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