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爾拳頭硬了,什麼叫“原來”我還很上進?你知道我原來是什麼樣子嗎你就原來?
她隻是在熟悉地圖,尋找出路而已,難道某個自大狂不應該反省一下,倒底是誰先攪亂了誰的生活嗎?
“所以你想幹什麼?每天為我送湯送酒鬼鬼祟祟?這不是冥後該做的事!”
珀爾最煩他說這個:“那你覺得冥後倒底要做什麼事?我看你也根本沒想好,隻會說不行不對,完全沒有把我這個小小凡人放在眼底。”
哈迪斯愣了一下:“我也沒想好冥後倒底要幹什麼事?”
“難道不是嗎?要是我變成首個郁郁而終的冥後,十有八九,不,絕對是你導緻的!”
哈迪斯搖頭:“誰都可能郁郁而終,獨獨你不會。”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你太吵了,我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像你一樣上蹿下跳,你離冥後實在是、”
“那就讓我加入到冥府的工作之中!”珀爾怒了,“你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我怎麼可能安心?又有什麼能力可以服衆?”
是的,電光火石之間,珀爾想明白了,要焐熱哈迪斯這塊臭石頭,那比登天還要難,更别提指望他一時昏了頭,把隐身頭盔給自己用了!既然懷柔沒有用,他們還是十句吵八句,不如直接加入冥府建設!
隻有真正打入到敵人的内部,才能知道哪裡最關鍵,哪裡最薄弱,她親耳聽到消息,親眼看到漏洞,才能不被哈迪斯這個自大狂牽着鼻子走!
看着女孩湛藍的眼眸裡躍動着火花,哈迪斯沉默了,讓冥後服衆的根本,居然是工作嗎?這是一個他沒想到的答案。
是了,他理所當然得把珀爾看做是凡間甚至奧林波斯那樣,安于室内的女人,但是他自己都把工作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又怎麼會忘了珀爾的執拗和他如出一轍呢?
“跟我來。”
“去哪兒?”珀爾不想再摸馬“喪志”了。
“不是要工作吧?看你怕不怕那裡了!”
——
珀爾做好了面對龍潭虎穴的準備,卻沒想到彎彎繞繞好幾次,在一塊不起眼的大石頭下,哈迪斯帶她去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塊綠洲?
珀爾揉了揉雙眼,她沒看錯吧,這綠油油的生機,真的是冥府中真實存在的嗎?
“到了,”哈迪斯神色冷淡得拽起一朵花,“你試試。”
看着花朵在哈迪斯手上枯萎,珀爾瞬間接過:“你的手是毒藥嗎,這麼漂亮的花居然用扯的。”
哈迪斯不痛不癢:“我的神力本就意味着寂滅。”
眼看哈迪斯還要再拽,珀爾趕緊阻止:“住手啊,難得這裡有花,放着不好嗎?”
“冥府不該有花。”
“可這裡就是有啊,存在就有它的道理。”
哈迪斯若有所思:“你不怕這些花?”
珀爾莫名其妙:“這有什麼好怕的!”
哈迪斯讓她觸摸,珀爾照做,結果依然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些花生生不息,我怎樣都除不盡,比鬼魂還要難纏。”
珀爾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想讓我來幫你除花?”
“顯而易見。”
“為什麼要除掉?”珀爾不理解,她找了這麼久的綠色植物,沒想到在哈迪斯的眼中居然是禍害,“這些花又沒有妨礙到你,更沒有任何殺傷力啊。”
“愚蠢的判斷,”哈迪斯挑明,“為了控制它不再擴散,我用了多少神力,這就是冥界最難辦的工作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因勢利導,好好利用?”
“冥界應該是森冷的,你應該明白。”
珀爾看着滿眼的綠意,一朵朵白色、黃色、藍色的小花熱熱鬧鬧得簇擁在一起,這是絕境之中的生命力。
“死亡不應該是可怕的,”珀爾慢慢道,“哈迪斯,你審判了這麼多年鬼魂,難道不明白死亡隻是下一場生命的開始嗎?”
“當然,但為了冥府的秩序、”
“冥界的秩序是一些野花野草就能改變的嗎?”珀爾怒視着他,“你審判了罪惡,難道就沒有看到善意,看到人類身上生生不息的品質,看到哪怕一點點美好的存在嗎?”
哈迪斯失言。
珀爾又道:“如果罪大惡極的亡魂被你審判後,是去受刑,那麼平庸一生的亡魂呢,那麼善良純粹的亡魂呢,它們要去哪兒?”
“……老實排隊,等待轉生。”
“這不公平哈迪斯,”珀爾道,“如果好人隻是不受刑,甚至還要看着别人受刑,那麼死亡永遠隻有可怖,沒有半點溫情。”
哈迪斯煩躁:“人都死了,還管什麼溫情?他們懼怕冥界,就讓他們怕好了,我不用和任何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