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城翻個白眼，“銀行不借人錢，要喝西北風？你要去辦信用貸款，也能辦的，辦個三十萬出來，随貸随還的那種，年利息嘛四點也是行的。”

林多多忍不住要掐他的腰，“掉錢眼子裡啦，這麼跟我算？我去信用社才三點的，你還要我四點，連我的錢都要掙？”

範城被她一掐腰，聲音猛的有點提高，“哪個信用社敢借給你三點！”

林多多耳朵一顫，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點問題，至少不是很能保持距離，她還不在意，到覺得自己的面子給駁了，還自顧自地掰扯出自己的道理來，“你别小看人，我那同學、同學就在信用社，就能給貸到這個利息。”

“信用社這麼低的利息，會被人舉報的。”範城這麼說，“你少去跟你那個同學打交道。”

過人行道的時候還稍微緩了點速度，反正這小電驢被定死了，隻有25碼，一超過20碼，就容易“滴滴”的響個不停，能讓兩個成年人騎着走，也算是它的功勞了。

但林多多比較眼尖，看見蓋帽了的，趕緊往他腰間拍，“别過去，别過去，有交警。”

範城沒注意，就過去了。

人警察就站在路口，邊上還停着輛小電驢，一個中年男人被罰錢，還在被教育着。

那邊還沒給教育完，這又完成一樁任務，眉開眼笑的，就将他們給攔住了。

林多多急得直拍範城，“都給你說了，别過去别過去……”

交警上來給他們敬了個禮，把違規的說一下，就給他們開了罰單，得二十塊錢。

林多多那臉喪得呀，就跟昨夜裡剛沒了媽，早上又沒了爸一個樣。

範城給付了錢，也跟着她一起聽了交警的教育，起碼十五分鐘後，兩個人才推着小電驢離開交警的視線範圍，是範城推着，她就在邊上還碎碎念，“叫你别過去，叫你别過去，怎麼跟個傻憨一樣，平白無故的罰了二十塊錢，我這麼多年騎小電驢都沒罰過一次錢，到叫你給攤上了。”

“又沒讓你付錢，”範城回頭看看，見離得遠了，又四下裡看了看，更沒看見有蓋帽的，也就不推着，長腿一跨就又上了小電驢，“不是我付的錢嘛？你心疼個鬼。”

林多多跟着也往小電驢後頭擠上去，依舊将兩手摟上他的腰，嘴上還不肯罷休，“你的錢就不是錢嗎？哦，你錢比我多，腰頭比我硬……”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是她爸陳定國，她也不往下說了，趕緊接了電話來，還沒待她開口呢，就聽見陳定國那爽朗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人怎麼呢，迷路啦，這麼久還沒過來，是不是真找不着呀，我那定位是準的咧，往哪個方向拐去了？”

林多多一手還摟在範城腰上，一手拿着手機接電話，“路上給交警給逮着了，罰了二十塊錢。”

陳定國就樂，“你們是不是往建河路同金水路那塊兒過的？我遠遠地就看見了，就帶着你媽繞路走了，你不是就撞到人家跟前了吧？”

林多多瞪了一眼他的後背，剛才還抱怨他呢，現在她到不嘴硬了，“就沒看見嘛，再說了這事做的也不對。”

陳定國“哈哈”笑，“是是是，是做的不對，我跟你媽先點些東西，等你們過來就能吃，不然還得等上會兒。”

林多多沒有異議，“讓他們烤得稍微……”

“稍微焦點再微辣，我知道的，”陳定國知道她的習慣，“要不要喝啤酒，冰的？”

林多多趕緊就拒了，聲音就高了些，“不要，不喝。”

“不喝就不喝嘛，”陳定國“啧”了一下，隻覺得肚子裡那饞蟲一下子就往上竄了，讓他整個人不舒服，視線落在店裡放着的酒上，就跟粘在那上面一樣，被女兒一拒絕，他“哎”了一聲，“就來點可樂吧，可樂總行吧？”

李愛玉已經起身去拿可樂，紅瓶子的那種，回來看他拿着手機在歎氣，她把可樂往桌上一放，把陳定國的手機拿過來，“都點了你們愛吃的，路上小心點。”

“好的，”林多多結束了通話就把手機放回小包裡，給範城指揮着往右走，“往右走，對的，再直走，再左轉就到了。”

範城由着她指揮，還是勸她，“那賬号還在用嗎？待會給你轉一萬過去。”

“在用。”她半點都不猶豫，還把“醜話”說在前頭，“不許算利息的。”

範城嫌棄，“我幾時找你算過利息？”

“那到沒有，”她還是回得挺利索，還是實話實說，“你不能急着要回去，我反正慢慢還你，你也不許跟我媽說，嗯，我爸也是不行的。”

範城往左轉，終于停在“小海燒烤店”面前，把小電驢一停，雙腿已經踩在地上，将小電驢固定地路上了，“窮得口袋裡都沒多餘的錢，還要撐面子。”

林多多當沒聽見，反正有了這一萬塊錢，她可以撐上挺久，讓人多說幾句也沒什麼，再說了，她跟他什麼關系呀，打小兒的關系，他可是她“表弟”呀，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弟也是表弟，“我上回給你寄的筍幹你收到沒有？”

“收到了。”範城沒好氣，“寄什麼寄的，不會自己送？”

林多多白他一眼，“你當我是你呀，我天天要上班的人，哪裡有空跑你那裡去？給你寄已經是好大的面子了好吧，還給你送去了，你臉真大。”

“臉沒你大，”範城這麼回她，将小電驢鎖上，一手就拽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最近又瘦了？怎麼就這麼大臉顯得更大了。”

聽聽，這是人話嗎？

林多多那臉色呀，真不好看，可見了陳定國與李愛玉，她那臉呀立時就是陰轉晴，就往父母中間坐，手去拿可樂，還沒拉開呢，就範城比她動作更快，已經拉開了，把可樂遞到她面前——

她自己也一拉，把那瓶遞到面前的可樂給推回去，自己就對着口子喝了一口，這一口下去真是透心涼，舒服極了，果然叫肥宅快樂水是有道理的，“你自己喝，我拉得開的。”

李愛玉眼角的餘光掃過外甥那臉色，又跟丈夫陳定國對了對眼神，夫妻倆挺有默契的打破“沉默”，也跟着各自喝可樂，把這個可樂喝出了那什麼多少年的紅酒的滋味來的樣子。

範城那手遲疑了一會兒才縮回來，他不是對着口子喝，倒入一次性杯裡才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