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意見難得達成一緻,商量了一下,最後為了避免全部開麥導緻聲音混亂,隻傅予斯的号選擇了隊伍語音。
那個萍水相逢的隊友是個女生,有點話唠,聲音聽着年紀不大,可能是不怎麼玩,手法稀碎,不過很能提供情緒價值,是個合格的行動物資庫。
一連打了幾把,把把都是明槐在C,遇見人就是幹,明槐一通下來,感覺手機屏幕都要被他搓冒煙了,在狙死最後一個敵人後,他開麥和對方說下了。
“這就不玩了?”傅予斯意猶未盡,這幾把手裡都是空投槍,手感就是好,時不時擦邊帶走幾個敵人讓他的好勝心徹底被激起來。
明槐退出遊戲,返回主界面,“不玩了,再玩下去眼睛受不了。”他一點也不想戴眼鏡,那種扭曲的視角體驗一次就夠了。
見傅予斯還想勸,尤霖出聲道:“你身體還沒好,也要多注意用眼。”
尤霖都發話了,傅予斯聽他的話:“行吧。”
沒有遊戲的緩沖,他們三個都沒什麼共同話題,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尤霖想了想問道:“暑假作業都做完了嗎?”
“什麼暑假作業?”明槐皺起眉,暑假作業是什麼東西?
記憶追溯到一個月前,明亮的光線下,課桌上摞得滿滿當當的卷子和作業,再一跳轉,是堆在卧室床底的一大堆資料……
他真誠發問:“不寫作業沒關系吧?”這麼多作業,誰能趕完?
尤霖和傅予斯面面相觑,不約而同想到班主任那張似笑非笑、不怒自威的臉。
想到鐘老師笑眯眯的表情,尤霖委婉地提醒道:“怕是不太行,鐘老師對課業要求挺高的。”
傅予斯就直接很多,“不寫作業,小心老鐘收了你。忘了之前班裡有人屢次不交數學作業,被拉到國旗下檢讨的事兒了?”
“鐘老師……”明槐腦海中浮現一張中年女性的臉,然後就是來自記憶力的忌憚。
“你不會一個字也沒寫吧?”
“差不多吧。”都堆在床底下呢。
尤霖沒想到思慮再三想出來的穩妥話題也能戳明槐的痛處,他緩和氣氛:“這次的暑假作業大多都是計算類的,語文布置的不多。”
聊不下去了。
“沒事,我們換個話題聊。”明槐抹一把臉,話題說換就換,“尤霖你的志願是哪所高校啊?A大?”
尤霖像是有些顧慮,他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向傅予斯:“傅同學你的升學志願是哪所?”他的眼睛盯着對方,等待着他的答案。
“嗯,我家裡想讓我一畢業就出國……”傅予斯面色也是愁苦起來,畢業就出國的話,他和尤霖豈不是異地戀了!
尤霖聞言笑了笑,眼裡的光芒淡了下來,語氣調侃:“國外大學能學到很多東西,傅同學現在可得好好練習口語。”
傅予斯搖頭,“家裡是這麼安排,我自己的話還是想留在國内,國外飲食什麼的都不習慣,去了也是受罪,再說了……”他的眼睛不經意間偷偷瞧了心上人一眼。
“再說什麼?”明槐問道。
“再說……”傅予斯緊張得咽口水,半響才冒出一句:“我還是更喜歡國内一點。”
尤霖笑了,傅予斯也跟着傻笑。
隻有明槐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是猛地感覺自己不太适合待在此地,他琢磨着兩人的神情,膩膩呼呼的。
他不懂,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直到走出病房,明槐還是很疑惑,傅予斯一句“喜歡國内”這麼就一下子讓尤霖開心起來的。
醫院的人群永遠行步匆匆,家屬拿着病例單陪着病人在大廳各處繳費、檢查、取藥。周六的醫院人流量幾乎是工作日的一倍多,住院部的電梯上上下下都擠滿了人。
電梯旁拐角就是樓梯。
明槐讓一對抱着孩子的父母上了電梯,自己往樓梯走,五樓也不高,走樓梯很快的,他也不需要趕時間。
“為什麼學生放假要做暑假作業?”想他上一次做作業還是在規則怪談類副本。
進入“塔”的時候,他高一才學了一個月,這麼多年過去了,知識早還給以前的老師了。
“隊友也不在,天天就是和傅予斯打遊戲……”明槐捏捏太陽穴,“任務進度現在還是零。”
感覺頭開始痛了。
“小槐。”
熟悉的語調自身後傳來,明槐呆愣在原地,他揉揉耳朵,“剛才是幻聽嗎?”
他不确定的轉身,人群的不遠處,視線的焦點彙聚到一人身上。
“哥?”
來人晃了晃手上的相機,朝明槐笑:
“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