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病房内的所有動靜,似乎都被這一聲呵斥打斷,死寂在病房内蔓延,明槐側過頭望向門外,是他!
站在門口的馮月白眯着眼打量病房的情況,“是沒事兒做了嗎?一個兩個都窩在病房裡。”
眼前這個醫生看着挺像個正常人,可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在下一秒暴起傷人。
明槐率先和沈獲對視一眼,那把匕首早在馮月白出聲的瞬間就被沈獲收回去了。
“怎麼不說話?”馮月白挨個兒盯過去,最後定在明槐身上。
幽幽的眼神仿佛有生命力,似乎隻要對方不開口,他大有盯到死的态度。
被鎖定的明槐站出來,打了聲招呼:“馮醫生好。”
馮月白似乎沒料到是這樣的開場,他愣了愣,隔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節奏,他繃着臉嚴肅地說:“明醫生,你們幾個嚴格來說都是第一天到這裡上班,仁愛的規矩不少,還是希望你們借調的這段時間能夠少出差錯。”
“我們會的,馮醫生。”明槐保證,然後轉頭開始胡編亂造,“不過馮醫生,四床的……”他想了想稱呼,“四床的産婦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一聽見病人出現意外情況,馮月白匆匆幾步趕到病床前,他粗略打量了幾眼沒看出名堂,“哪裡不對?”
明槐眼珠一轉,毫不猶豫指着高聳的肚皮,“剛剛這肚子動的厲害,這種情況是不是要生了?”
撐得快要裂開的肚子有些半透明,裡面的怪物隐隐約約能辨認出大概的模樣——和之前遇到的那群觸手怪很相似。
馮月白沒吭聲,他一把掀開患者的衣服,随後在幾個地方輕按幾下,這才擡眼。
冷光打在他薄薄的鏡片上折射出冰冷的弧度,“你的老師沒教過你嗎?連預産期判斷都不會,患者現在離預産期還有一段時間,别瞎操心。”
“可是醫院這麼頻繁的打鎮定劑,對産婦不好吧?”
“護士用的都是正規渠道的特制鎮定劑,不會對胎兒的發育造成影響。”
“哦。”明槐心中有了數,特意強調對胎兒發育沒有影響,對母體卻一字不提,具體怎麼回事一目了然。
“馮醫生,他們的預産期大概是什麼時候?”一旁的尤霖跟上話題詢問。
明槐看了眼尤霖,初入副本還能保持鎮定冷靜提問,切入點也很不錯,是個好苗子。
“還有兩三天吧……”馮月白頓了頓,告誡道,“這段時間看顧好病人,以醫院現在的情況,已經容納不了更多的早産兒了。”
尤霖訝異:“這麼短?!”
“不然為什麼要急調你們過來幫忙,這批産婦的預産期挨得非常近,大家到時候可能得做好通宵的準備。”
明槐注意力沒放在預産期上,在他的印象裡,可能是為了增加緊迫感,這種副本大多都不太長,他問:“要是真有早産兒怎麼辦?”
“根據早産兒的身體情況做不同準備,我對這個不是很熟悉,具體的你們可以問一下帶你們過來的那位,他就是負責那一塊的。”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身為産科主治醫師,卻對早産兒的處理閉口不談。
明槐的想法腦子裡轉了一圈,他随後緊跟在馮月白身後,這個人依次觀察了病房四人,具體情況被他寫在他手上拿的病曆本上,他的字迹和本人一樣淩厲。
“馮醫生,病曆本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馮月白抽出病曆本遞給出聲的明槐,“裡面是這一層所有産婦的情況,等會兒看完,拿着這個去核查一下,病人要是有特殊情況,你直接找我。”
明槐被驚喜一下砸了頭,他接過病曆本,興奮地翻了翻……
等等,這是什麼字?
病人的……晚什麼,晚期……什麼情況……
明槐睜着眼努力從諸多字迹中辨認出漢字原本的模樣,他試圖理解抽象化的醫生字體。
見這個新來的醫生拿了病曆本還愣在原地不開竅,馮月白有些不耐煩,“還愣着做什麼,你們三個新來的都去熟悉一下病患的情況。”
馮月白的聲音清冽,像是深山山澗下的那汪寒潭,淩冽而寒涼。
站在病床邊的尤霖突然出聲:“馮醫生,這間病房的病人産期都差不多嗎?”
馮月白皺起眉,“來的時候帶隊醫生沒有告訴過你們具體情況嗎?”
見衆人不說話,他轉頭就把目标對準一個人,馮月白盯着不在狀态的明槐:“今晚就是你們值班,你們就是這種态度來治療病人的?幹脆收拾收拾走人吧,免得丢了你們原來醫院的臉。”
明槐認字大失敗,聽到馮月白訓斥的話,他上前兩步就是熟練的轉移火力,“馮醫生,我們醫院的值班是怎麼分組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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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這兩個字是什麼啊?”拿着病曆本的明槐指着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問。
沈獲偏過頭看了眼,“妊娠,晚期妊娠情況,病房裡的幾個人預産期都在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