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翼外面,奧蘭多壓低聲音朝西裡斯吼,生怕驚動龐弗雷夫人:“你他麼是不是覺得打斷人胳膊很威風?”
路易安和艾登一左一右拽着他的胳膊,活像在拉一架失控的飛天掃帚。
“奧維跟你玩得好,我們也把你當朋友。”奧蘭多被拽得後退半步,仍梗着脖子和西裡斯小聲嚷嚷,“當着我們的面動手——你當哥幾個是禮堂的盔甲擺設?!”
詹姆斯夾在中間,鳥窩腦袋轉得像旋轉樓梯,他覺得也是西裡斯的錯,不該跟自己人揮拳頭,但他也保證,西裡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冷靜!西裡斯肯定有理由——”
“理由?”西裡斯突然嗤笑,背脊重重撞上石牆,“對,我就是個沖動蠢貨,行了吧?”他擡手抹了把臉,指節上的淤青在昏暗燭光下泛着紫,“想打就打,想砸就砸——反正布萊克家祖傳瘋病,滿意了?”
奧蘭多罵他:“放什麼屁!”
艾登氣笑了:“你這算什麼态度?”
路易安死死扣住奧蘭多的胳膊,鏡片後的眼睛罕見地銳利出擊:“有問題就解決問題,在這兒自暴自棄,是想一輩子不和我們說話?”
西裡斯盯着地磚縫隙,什麼也說不出來。詹姆斯還在中間轉腦袋,這邊瞅瞅,那邊看看,心裡急又幫不上忙。
“行,你自己去解決吧!”奧蘭多甩開路易安的手,扭頭沖進醫療翼,“反正都是悶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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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翼裡面,奧維裡安也在挨罵。
“你以為生骨咒是揮揮小木棍就能用的兒戲?去年有個赫奇帕奇擅自對骨折的貓頭鷹施咒,結果它的翅膀長成了三截——最後隻能送去給海格喂炸尾螺!”龐弗雷夫人将一管紫色藥水狠狠紮進奧維裡安的石膏臂,疼得他悶哼一聲,“還是說,你覺得聖芒戈的病床比這裡舒服?”
奧維裡安縮了縮脖子:“對不起。上次看您用過,我以為可以解決一些麻煩......”
“你以為?”龐弗雷夫人魔杖一揮,藥水開始滋滋冒煙,石膏裡不斷有煙霧從縫隙洩出來,奧維裡安又疼又癢地忍不住咧嘴,“治愈魔法比黑魔法危險十倍!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
她摔門離開前又補了句:“今晚别動你沖動的胳膊!明天才能回去!”
埃德溫把有治療作用的雛菊花搬到這邊的窗台上,抿了抿嘴看他:“需要我提醒你嗎?上個月你找我負責決鬥俱樂部的治療時,連每個初級魔咒可能引發什麼最壞的結果都推演了三遍……我們還做了足夠醫療翼半學期的藥水。”
他藍眼睛直直看向奧維裡安,有點生氣又有點不解:“謹慎到連藥水瓶都要分門别類做好收納和标簽的喬南先生,怎麼輪到自己就敢亂來?”
奧維也不知道怎麼回複,隻說對不起。
“你是患者,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埃德溫歎了口氣,坐在床邊和他說在醫療翼過夜的注意事項,“我今天要去幫斯普勞特教授打理溫室,晚上不會來醫療翼幫忙了。六點半家養小精靈會幫你送過來晚餐,八點龐弗雷夫人會來幫你再換一次魔藥……”
等他要起身離開,奧維裡安擡起自己的石膏胳膊:“這次不在石膏胳膊上畫畫了嗎?”
埃德溫硬邦邦丢下一句:“不畫了,沒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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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弗雷夫人剛換完藥,西裡斯就抱着羊皮紙卷撞開醫療翼的門,他沉默地給床頭櫃騰出來位置,放下他新帶來的作業和紙筆。
奧維裡安可算理解了奧蘭多在醫療翼寫作業的心情,他愣一下說:“……還以為你會帶束花。”
“奧蘭多說你們時間緊任務重,”西裡斯把羊皮紙堆起小山,“就算胳膊折成三折也得幹活。”
奧維裡安奇怪地挑眉:“他還肯和你說話?我以為他恨不得用遊走球砸你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