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是這樣的,”奧維裡安啜了一口自己那杯薄荷水,清涼感直沖腦門,舒服地眯了下眼,“我們等下先去辦‘正事’——‘夜行者秘儀’,翻倒巷邊上那家店。搞定之後,時間還早,可以去新開的那家‘奇觀陳列室’逛逛,聽說裡面全是些稀奇古怪但有趣的小玩意兒。最後,”他頓了頓,看着埃德溫的眼睛,笑意加深,“晚上我們去‘月桂與龍息’吃飯,就在河邊,主廚擅長你喜歡的東歐融合菜系。如何?”
埃德溫聽着他的安排,尤其是最後那個餐廳的名字,藍眼睛裡漾開真切的笑意。“完美無缺的安排,奧維。”他由衷地說。
兩人相視一笑,并肩走出聖芒戈大門,将醫院的喧嚣與複雜氣息暫時抛在身後,融入了倫敦夏日下午明媚而充滿生活氣息的街頭。
-
“你戀愛了。”
德米安趴在剛進門的奧維裡安的肩膀上,用斬釘截鐵的語氣宣布了他的重大發現,有點雀斑的小鼻子還一聳一聳的。
奧維裡安真服了。他給挂在身上的小孩拽下來,但德米安手腳并用扒得更緊了,不依不饒地繼續分析:“你噴了香水!還戴了這個——耳打!”
他的小胖手指向奧維裡安約會回來的明顯變化——左耳朵上多了個琥珀色耳釘(另一個同款的在埃德溫耳朵上)。
“那叫耳釘,德米安。”畫像裡的埃德加糾正自己的文盲曾孫。
德米安推媽及人:“媽媽說耳打好痛,除非爸爸跪在地上求她,否則她不會去打的。”
“那叫耳洞,德米安。”埃德加換了個詞教導。
德米安沒理老埃德加,站在沙發上,努力踮着腳但還是仰頭看着奧維裡安求證:“有香香的女孩求你去打耳洞了嗎?”
奧維裡安忍不住笑了,這句反駁真心實意:“當然沒有。”
但他小看了德米安的博文強識,小孩捧着還圓乎乎的臉說:“那就是帥帥的男孩了!”
“德米安——”奧維裡安趕緊把準備好的禮物袋遞給他,這是在‘陳列室’買的一個帆船模型,“你還拆你的禮物嗎?”
趁德米安的注意被禮物吸引,抱着袋子沖向大桌子上的時候,奧維裡安捂着頭問牆上那位看戲的老頭:“爺爺,德米安剛十歲,你們的教導這麼……緊跟時代嗎?”
畫像裡的埃德加·麥克米蘭差點被自己的煙鬥嗆到,他握着煙鬥瞪起眼睛,三連否認:“我會教這個嗎!關我什麼事!我都死多久了!”
奧維裡安小時候在也是在埃德加的畫像陪伴下長大的,他得說,老頭确實不太愛管閑事,就是很八卦——
“你真是和小男孩出去了?”老頭又把煙鬥叼起來,帶着點過來人的促狹和一點點憂慮,“我是不管你們小輩的事情。但我得說,喬南家的那個德國老古闆估計會氣炸了。他還指望你繼承家業、延續偉大的航海血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