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午時,味鮮閣樓上的雅間内,隻聽有人敲了敲門,她喊了聲“進”,夥計便推開門,行了禮道:“郡主、宋三公子,貴客已到。”
“這麼早?免禮,快進來坐。”宋嫣朝容揚擺擺手,跟着道,“人既齊了,剩下的菜吩咐廚房快點上齊吧。”
夥計應了一聲退下了。
“某乃安平王之子,家中排行老三,名宋秉。兄台就是容揚公子吧?常聽說你。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公子比傳聞中的更風流倜傥。”見容揚看見自己有些意外,宋秉忙起身抱拳作揖道。
“宋三公子言重了。”容揚急忙回禮,“承蒙三公子和郡主不棄,容某微末之人,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容揚公子不必自謙。快些落座,不必拘禮。”宋秉伸手示意他坐下,“不過是一時興起,感謝容揚公子賞臉捧場。略備薄酒和小菜,還望容揚公子莫要嫌棄。”
“哪裡哪裡。”容揚快速掃了一眼,見宋秉身側沒有椅子,隻有宋嫣身邊有椅子,心下明了,便走到宋嫣身旁落座。
“跟屁蟲。”她白了一眼,語氣不耐,“非要跟過來,就不要在那裝腔作勢的回來回去。有什麼話吃完再說不行嗎?你不吃飯别人還要吃呢。”
宋秉聞言眼神像要刀人,上下掃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可是謹遵父親的命令,你以為我想啊。”
說話間的功夫,夥計已經把菜都上齊了。後面上的菜,趙中都一一用銀針試過後,又有郡主身邊的侍女夾一小口先行試吃,緩上一會兒沒有問題後,才試吃下一盤菜。
“啧。我都說了不用這麼麻煩。”她看着這幾個人忙活,托着腮,皺眉無奈道。
宋秉聞言,拿着折扇柄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歎了一口氣,對着容揚道,“三哥有點闆正,見諒。”
“三公子所言非虛。郡主身在高位,素日還是當心留神些好。”
绯月試完菜後,和趙中一起将菜都放置好,道:“已經都試過菜了,沒有問題,請各位主兒放心食用。”
宋嫣揮揮手,绯月看向宋秉,見宋秉颔首,便帶着趙中行禮,悄悄退到廂房門口,從外面将門帶上。
原以為一頓飯會過得很煎熬,但沒想到除了剛開始的試菜,整頓飯下來,容揚感覺宋家兄妹兩人還是沒什麼架子的,兩人相處也挺溫馨。
席上,宋秉會為容揚細心介紹一些菜品,推薦他試吃。她倒是沒什麼多餘的話,學着原書“宋嫣”的樣子,舉着筷子優雅地進食。偶爾兄妹兩個會互相夾菜給對方吃。
怕他不自在,她也夾了幾次菜給他。剛開始容揚還想起身道謝,結果瞪了他一眼,宋秉也讓他不必在意那些虛禮,容揚才生生止住了。
飯後,绯月、趙中各端了盆和茶杯前來,她和宋秉漱了口又淨了手之後,趙中去換過一盆水和茶杯,又端上來給容揚。
見容揚有些受寵若驚,剛伸手想拒絕,宋秉便道:“容公子以後也是要經常出入皇宮、常伴我們兄妹二人身旁的人了,萬不必覺得自己消受不起。”
如此,容揚也不好再推脫。漱口淨手後,容揚這才将包袱取出,遞給一旁的丫鬟绯月道:“多謝三公子和郡主的美意。容某感激不盡,但這些東西實在過于貴重,容某何德何能?實在無福消受。請恕容某特此奉還。”
“什麼東西?”宋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狐疑地問道。绯月便将包袱打開遞過去給他看了一眼,他心中頓時了然。
她看都不看,便知昨日送的東西被退回了,臉上有些挂不住,不滿道:“你看不起本郡主?”
“非也。郡主誤會了。容某留下了宣紙,餘的物件,容某房中已有備着,實在無須……”
“公子便收下吧。不必這麼小心”宋秉打開折扇輕輕地扇着,和顔悅色道,“舍妹雖然性子嬌縱任性了些,但本性純良。東西雖然是貴重了些,但家母執掌中饋有加,這些在王府裡卻也不過是尋常東西。且宮學裡貴胄頗多,什麼好東西沒有?公子不必覺得有負擔。”
“容某再三推脫,非是不懂郡主和公子的好意,不近人情。實則是家中情況特殊,這些東西放在容某這,無人看管,容易丢失。”容揚歎了口氣道。
“欸,巧了不是。”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流進下一個流程了,她點點頭,神色略有得意,舉起手拍了拍,“今日,我還真能替你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