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也沒想到木子文絲毫不抵抗,服從了被拘捕的命令,他們原本想着如果木子文稍微不滿而反抗就立即撤退,當然這數百人都有可能是十死無生,負責這隻異能特種部隊的軍官原本是東康異能特種部隊的一員,現在他所在的這隻部隊已經規劃入聯合政府軍隊的序列中,當他看到表情毫無波瀾的木子文,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對于他們來說,木子文可是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戰鬥英雄,如今卻要被羁押,實在是令人惋惜不已,同時,他也就此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因緊張而流下的汗珠,他知道如果木子文拒捕,那麼這數百人對于木子文來講,都不過是下酒菜,輕而易舉的就會被他消滅。
木子文隻知道自己被軍隊的内部人員給誣告了,具體内容他還不得而知,進了原來的反腐委員會臨時監獄。
臨時監獄設在反腐委地下車庫,防潮牆滲出黃褐色水漬。曾經被他審訊過的走私犯正用鐵勺敲打欄杆:“大英雄也來體驗生活?“但當木子文經過時,那人突然縮進陰影,不鏽鋼餐盤哐當砸在水泥地上——三米外的監控鏡頭還殘留着彈孔焦痕,那是上周某個世家子弟試圖滅口留下的“紀念“。
之前那些他審訊過的嫌疑人無一不冷眼看他,木子文淡然冰冷的眼神掃過他們,那些人立刻慫了吧唧的縮一邊去了。
被羁押的這些日子,因為獄長與他相熟,自然不會虧待他,衣食不缺,住的也是單人牢房。
此時,一年一度的軍隊高層會議前夕,兩個老人在走廊惬意的抽煙聊天:“說來也是慚愧,咱們這些老家夥,覺悟連這個年輕人都不如。”
“年輕人嘛,熱血一點很正常,給他點教訓就得了,等以後他自然會明白的,現實終歸是現實,一腔熱血可辦不成事,江湖嘛,哪裡是打打殺殺,人情世故罷了。”
“說起來,你們家族那個叫王亞軒的小姑娘,她不是對那年輕人有意思嗎?隻要有時間他們兩個就形影不離的,正好計劃需要,你不如順水推舟,也好了卻咱們的夙願,如何?”
“也好,也好,年輕人的事情嘛讓年輕人來,咱們這些老家夥,可就得等到咯。”
“什麼,說我與龍組織有聯系,有勾結恐怖分子的嫌疑?”木子文聽到有人探監,一開始沒想搭理,還是探監的人自己走進監獄,結果是亞軒兒,由于木子文的存在,其他犯人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獄長親自端來保溫飯盒時,紅燒排骨的香氣沖淡了消毒水味。“同僚送來的。“他故意加重最後三個字,餘光瞥向走廊盡頭閃爍的紅外攝像頭。木子文掀開蓋子,發現底層壓着亞軒兒手寫的菜譜,糖醋汁在便簽紙上暈染出小小的笑臉。
探監室的鐵栅欄結着冰霜,亞軒兒軍裝肩章上還沾着北境的風雪。她把保溫桶推過去時,不鏽鋼表面映出兩人扭曲的臉:“葉家買通了七個證人,說你三年前在克裡斯堡私會過龍組織的人。“
木子文咬開腌笃鮮的鹹肉,油脂順着指縫滴在審訊記錄上。他突然笑起來:“當年咱們端掉人販窩點,解救的孩子裡有個葉家私生子——現在倒是成了勾結恐怖分子的證據。“
亞軒兒猛地攥住他手腕,掌心全是潮濕的冷汗:“今早司令部換了三處崗哨,全是葉家安插的人。“她指甲掐進他結痂的虎口,“總司令員秘書的夫人,昨天剛成為葉氏集團的獨立董事。“
“況且龍組織如今已完全不是合法組織了,主要部分已經被聯合政府取締了,隻有殘餘力量還在反抗。”亞軒兒的神情非常嚴肅,看得出來形勢确實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媽的,真幽默,當時得克裡斯堡的情報都是靠他們拿到的,怎麼就取締了?”
“根據我打探到的情報,這其實也是那些高層的意思,要知道血脈計劃多多少少和那些高層有關,龍組織把他們的計劃打亂了,自然讓他們不滿。”
“媽的,一群雜種!真可謂是狡兔死,走狗烹!”木子文破口大罵,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思量了一下如今的國際形勢和之前那些高層的對話。
亞軒兒看到沉思的他,于是從軍用背包裡面又掏出了一大盒飯菜:“子文,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在監獄裡面肯定沒吃多好,我知道你喜歡美食,來,嘗嘗吧,多吃點。”
“亞軒兒,你帶的這些飯菜我好久沒吃了,謝了啊。”他一口一句話,将嘴裡飯菜塞得滿滿的。
看着日漸削瘦的他,亞軒兒的眼睛飽含熱淚,包不住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龐:“子文,你别擔心,我一定會幫你讨回公道的!”
“别擔心,都是小事,”木子文心中雖然多少有些不滿,但終究他知道時代已經不同,自己的政治觀念早就跟不上時代了,不如早點退休,趁着自己還算有些聲望,沒準等以後老了,還能靠寫些回憶錄賺點養老的錢,接着他幾下将飯咽下,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瞧你,别哭别哭,我沒事,大不了以後我就當個普通人,無官一身輕嘛。”
“子文,如果我沒法幫到你,那你一定要逃走,我相信以你的力量,沒人能阻止你。”
“不,那些家夥用合法的方式關押我,我自然得用合法的方式反擊他們,”木子文嚴詞拒絕,“不然如果我不能以身作則,以後就不好辦事了。”
木子文深知如果自己真的越獄了,那可真就成那些世家的心意了,到時候全球通緝他,自己也無法對付那麼多的人。
“别想太多,以你現在的力量,對付軍隊還是綽綽有餘的。”泰坦之神的魂魄出現在牢房内,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幹嘛要對付軍隊?我可是被冤枉的,很快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木子文用意念和他交流。
“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泰坦之神搖頭說道,“你還是太年輕。”
“得了吧你,那些世家大族不過是有些權勢罷了,我若真的被惹急了,他們一個都活不了,總有人以為自己的地位和實力是相匹配的,我木子文可不是什麼迂腐的人,隻不過現在還沒必要徹底和他們翻臉。”
“子文,很快軍隊高層會議就要開始了,我會幫你脫離牢獄之災。”
“無妨,這個地方倒也清靜,沒人可以打擾到我,亞軒兒,你也要注意安全。”
待亞軒兒離開後,木子文問泰坦之神:“以我現在的力量,和你們神之間有多少差距?”
“其實還差得很遠,你的□□還是太弱了,要是等你以後和人類軍隊血拼,稍微不注意就會落得個玉石俱焚的下場。”
“那我該怎麼辦?”
“無解,所以你更需要靈活運用你現在擁有的神之力,也就是運用好控制煉化的魂魄,把它們當做你的軍隊,這樣你就不怕本體被消滅。”
“這力量太磕碜了,我說過我不想用,邪門的東西還是少碰為好。”
“我說你,你自稱自己不迂腐,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想用,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你還不想要?”
“都說了邪門東西,誰愛用就拿去。”木子文白了他一眼。
深夜的監獄走廊響起皮鞋敲擊聲,兩個參謀部元老在通風口抽煙。煙頭明滅間,他們談論着即将到來的聯合政府軍委換屆,以及某位千金小姐的鋼琴獨奏會請柬。月光透過鐵窗斜照在木子文床頭,那本《東康陸軍紀律條例》的夾頁裡,藏着半張被撕碎的合影——畫面裡二十歲的他正給新兵示範拆槍,背景中某個模糊的人影佩戴着葉氏家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