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酒廊見到卓谕的時候,饒新夏沒有特别吃驚,她知道對方一直沒有離開V城,估計是在等比賽。
“怎麼了?節後開市第一天,饒總應該意氣風發才是,一個人喝悶酒是什麼情況?”看着眉眼間已有幾分醉意的人,卓谕調笑着問道。
吧台前的人對她微微勾了下唇角,那笑意幾分惑人,讓她有些難以移開目光。
擡手要了杯威士忌,卓谕問她:“你能喝酒?”
她自己雖然不忌藥物沖突,但饒新夏目前的情況應該不太一樣。
畢竟,她知道對方某些方面的要求相當之高,或者更直白點說,她應當是非那一個人不可的。
“可以。”
Alpha隻淡淡回了兩個字,目光又移回了酒杯上。
“下午開市前IntelliGlow公告了推遲A980的上市計劃,股價就跟開了閘一樣,收不住了。這條繩上的螞蚱,一隻也跑不了。”
她拎了酒杯,在對方的玻璃杯上輕碰了下。
“提前恭喜饒總,年底的評選又要榜上有名了。”
她又想了想:“不過這個業績,是算在駱漱安頭上了吧,她今年的HWM(注:High Water Mark高水位線)可是會有點驚人。”
畢竟饒新夏又沒有親自管理的基金,就算是做了投資決策,也是分給了下面的基金經理。
“用了她的資金,業績算給她合理。”
“用了多少?”
側目瞥了一眼,饒新夏問:“你不是有交易數據麼,沒讓施霖算算清楚再給你?”
卓谕笑了笑:“你不高興了?”
“沒什麼不高興的,你還是BS的CEO,要個交易數據有什麼問題呢。”
“不過是名義而已,你要做什麼事情,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卓谕幽幽說道:“不管是投資決策,還是什麼其他的……”
饒新夏望着她,眸光有些渙散:“你還不回去麼?”
晦暗的燈光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寂寂明滅,閃閃熠熠,像是天邊最遙不可及的星辰,勾動人心裡無限的欲望。
“Afrox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卓谕低沉着嗓音問道。
星光微亮了起來,Alpha緩緩搖了搖頭。
紅唇緊抿出一條嚴肅的平線,描摹精緻的細眉微微擰皺。
“饒新夏,沒有這個必要。”
倏忽間,略帶着涼意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一陣顫栗的感覺自那處肌膚直接蔓延到頭皮。
“有的。”
Alpha站在她身邊,身上是淡淡的雪松氣息,冷漠,又涼薄。
“你到底要做什麼?”
暗藍的眼眸裡漫上一層疑懼,卓谕擡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仰起頭望向她,恍然間,那人熟悉的側臉輪廓看上去竟然有些淩厲。
似乎有些醉了的Alpha身形晃了一下,很快站穩。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閉了閉眼。
“沒什麼,我有點困了。”
似乎是為了緩解對方的焦慮,她低聲認真道:“不會有事的。”
卓谕注視着那個身影消失在酒廊門口,心裡的不安感卻怎麼也無法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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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還不是今天結束最晚的一場談話。
大衣覆雪的女人踏入門廊,淡薄的冰花在溫暖的室溫下很快融化,清新的花茶香氣隐隐沒入鼻間,腿邊的邊牧仰着頭好奇地望着她。
“你身上有它熟悉的味道。”披着睡袍的醫生輕聲解釋道。
貝阮笑了笑:“饒新夏的味道麼?”
她看向那雙藍眸,補充了一句:“外套是她的。”
溫蒂垂眸,溫聲道:“請進來吧,貝小姐。”
壁爐裡的火舌肆意舔舐着木塊,Rocket安靜地趴在門邊。
貝阮脫下外套,在沙發坐下,歉聲道:“實在抱歉,這麼晚打擾您。”
在杯中倒滿茶水,溫蒂雙手交握于身前。
“沒關系,正好艾瑪下午回去了,我晚上也沒什麼事情。”
貝阮直白道:“我來找您,是想要知道,饒新夏的腺體到底怎麼了?”
“貝小姐,醫生和病人之間,是有契約的。”
“我明白,可我是她的妻子。”
溫蒂露出些無奈,垂眸不語。
貝阮抿唇,眸光閃着幾分堅決。
“海爾辛醫生,我會來找您,也不是為了打破您和病人的契約。我隻希望确認一些事情。”
“貝小姐請講。”
“既然您反對她解除聯結,想必這件事情風險極高,可您又為什麼,還是來到了這裡呢?”
溫蒂眸光微滉,輕聲問道:“貝小姐何出此言。”
“饒新夏在服用的抑制劑,來自一家I國的實驗室,負責人和你不僅是校友,而且是多年的朋友。”
溫蒂沒有質問對方明顯違規的調查行為,安靜地聽她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