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姐,還是你最好。”
趙庭芳問:“你有什麼計劃?”
阮含璋垂下眼眸,道:“昨日我第一次侍寝,才發現陛下太過機敏,想要借刀殺人是不可能的。”
“如今之計,我需要慢慢暴露自己的破綻,讓陛下起疑,同時,也要讓陛下知道,我與别人不同。”
“我有我的價值。”
景華琰登基已經五載,後宮中有姚貴妃、徐德妃、周宜妃和梅昭儀,除此之外,上亦有太後及皇貴太妃。
太後不是親媽,膝下有親生的二皇子榮親王,皇貴太妃是堂親姨母,膝下也有親生的三皇子禮親王。
朝中看似風平浪靜,權柄握在景華琰一人手中,但前朝積累的矛盾愈演愈烈,黨争不斷。
太後、皇貴太妃、貴妃、德妃、宜妃、榮親王、禮親王,錯綜複雜的關系,盤踞在繁榮的玉京。
在入宮之前,阮含璋已經把這所有的一切都印刻在心裡。
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時機。
趙庭芳看着阮含璋明媚的鳳眸,蓦然笑了。
“你會得償所願的。”
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美人,誰會不喜歡呢?
“我們都會得償所願的。”
阮含璋傾身,在她耳邊低聲細語說了幾句,然後才道:“我這張臉,得需要雪融草保養,此事還要勞煩芳姐姐了。”
方才趙庭芳覺得她的面容陌生,是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姜雲冉的真實容貌。
此刻的姜雲冉眉目清淺,鼻梁不夠挺拔,唇角的弧度也不夠完美。
她是同阮家大小姐有六七分相似的阮含璋,面容更肖似阮家夫人廖氏,而非姜雲冉本人。
改過樣貌,卻依舊美麗動人。
原來的姜雲冉,才是真正的國色芳華。
趙庭芳明白她為何要換臉,既然以後要重新成為姜雲冉,還在後宮行走,就不能與阮含璋頂着同一張臉。
似是而非,才是最好的保護。
雪融草能保養面皮不起皺紋,不算很名貴的藥草,不過尋常疾病無用,會進貨的藥局不多。
“你放心,十日内我定能尋來。”
兩人看似說了許多話,不過才過去一刻,佩蘭日夜盯着阮含璋,實在疲累,她又完全不認識趙庭芳,以為她不過是宮中普通女醫,便放松了警惕。
倒是給了阮含璋機會。
她思忖片刻,又道:“我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你這般安排。”
待兩人說完話,趙庭芳也給她按摩好腰肢,低聲問:“避子湯你是要吃還是不吃。”
阮含璋思忖片刻,道:“佩蘭會盯着我吃,到時候你幫我看住藥材便好。”
這意思就是要吃的,但不能讓佩蘭給她下毒。
趙庭芳應了一聲知道了,這便離去了。
等她走了,阮含璋才喚人:“誰在外面?”
很快,青黛便快步而入:“小主,奴婢在,小主可要吃茶?”
青黛活潑勤快,紅袖老實本分,都是宮中分給她的宮女,阮含璋覺得兩人很不錯。
她看着青黛,慢條斯理地問:“青黛,你以後可還想出宮?”
宮女二十五歲出宮,可以自行回家嫁人,諸如妃嫔們身邊的宮女,還能得一筆賞賜,出宮時很是風光。
有些妃嫔家中也會寬待,給與照顧,因此宮女們都很忠心。
青黛很果斷地道:“小主,奴婢是孤兒,父母俱亡,無親無故,以後不出宮了,一輩子侍奉小主。”
倒是很會表忠心。
阮含璋認真看了看她,笑道:“好。”
“紅袖呢?”
青黛想了想,道:“紅袖還有兩個妹妹,不知要不要出宮,奴婢沒問過她。”
阮含璋颔首,沒有再說話。
時間還算充裕,阮含璋沒有那麼心急,她坐在妝鏡前,仔細看着自己這張面皮。
阮含璋同她的确有五六分相似,不過是從阮忠良身上的延續,阮忠良此人無情無義,不忠不孝,卻天生一副好面孔,當年即便未曾高中一甲,隻考中二甲第三十八名,卻依舊在玉京名聲顯赫。
隻因他天生俊逸非凡,加之身姿颀長,頗有些翩跹風骨,讓人一見傾心。
與他相比,名門出身的廖夫人就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這張面皮的改動,就是向着阮含璋肖似廖夫人那一半,自然比真正的她暗淡許多。
姜雲冉從小在逸香閣長大,對于這些奇技淫巧十分精通,不過換一張同廖夫人相似的臉,并不算困難。
她安靜看了一會兒,對鏡中人道:“父親,母親,我等你們入宮。”
“讓我們好好一家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