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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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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漸漸發黑,意識在清晰與模糊間往返。

“師叔,師叔……”

耳畔忽有人的連喚聲起。

紫淵睜眼,便見唐翳手裡拿了個玉瓶,正一路小跑過來。

“師叔,你傷得不要緊罷?”

他跑得急了,氣喘籲籲抓住他的衣袖,跪坐在側。

紫淵強忍着劇痛:“尚好。”

聽到他的回應,唐翳輕出口氣,把手裡的玉瓶往他掌心塞去:“這是我姐姐吩咐給你的藥。姐姐說,你傷得嚴重,讓我送你回山上去。”

紫淵側首,向前方遙遙站立的沈纓看了眼:“她……是你姐姐?”

唐翳點頭,又道:“師叔,你身上的傷可還要緊嗎?”

紫淵微微搖頭,扶着他的肩膀緩慢起身:“昀昔,帶我過去,向你姐姐道聲謝。”

唐翳伸手攙住他的胳膊:“師叔,姐姐說了不必去跟她道謝。”

紫淵默然片刻:“那……可否跟你姐姐說一聲,我有話想單獨對她說。”

“這個……”唐翳還未答話。

沈纓已走了過來:“他是你師叔?”

唐翳點頭:“他是紫淵師叔。”

沈纓颔首:“既然是你師叔,他有話要對我說,你先退開了。”

唐翳遲疑:“可師叔他……”

“我在,他不會有事。”

“嗯……”唐翳松開扶住紫淵的手,順從的往一側走遠。

走出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沈纓待他走遠:“想問什麼?”

紫淵沉吟:“飛雪千山渡乃本門絕學,曆年來能修習者屈指可數。前輩的身形樣貌……”他深吸口氣,把心一橫,“弟子鬥膽,敢問前輩,可是清池師伯?”

沈纓平靜的看着他有會:“清池隻是昔日天若宮的道号,我入世已久,當年的道号自然已經棄了。”

紫淵聞言,便知自己所認不錯,揚袖躬身要拜。

沈纓伸臂一攔,阻了他的動作:“行禮是大可不必。”

紫淵沉聲道:“家師曾吩咐弟子,日後倘若有幸能遇清池師伯,必定要傾全力以相助。”

沈纓揚眉:“你師父是誰?”

紫淵恭敬回道:“師尊乃清月長老。”

“你是清月的入室弟子。”沈纓露出了然的神情,“清月是長老,那如今掌門是誰?”

紫淵應道:“是清微師伯。”

“是他。”沈纓低應了聲,眼神漸而缥缈,隔了有會,才重新聚焦在面前之人身上,“你是清月的弟子,五行劍術修行得還算不錯。”

紫淵垂首:“師伯過獎。”

沈纓低眉,沉吟片刻:“你是昀昔的師叔……”

紫淵先前已聽到唐翳喊她師父,此刻再聽她提及“師叔”二字:“不敢,若輪輩分……”

沈纓打斷:“我早已不在天若宮,自然也就不存在輩分。”

紫淵沉默,并未反駁。

沈纓将目光放遠了,落在前方連綿的山脈上:“昀昔的命格,你可曾替他看過?”

紫淵認真回道:“純陰命格,并不太好。不過,昀昔師侄向來勤勉,運命雙修,未始不能有變。”

沈纓臉上有了絲笑意:“你既這麼說,他在山上修行之事,我便交托于你了。”

紫淵應道:“弟子定會悉心教導。”

沈纓又道:“我隻讓你對他嚴加督促,他在山上若有做錯什麼,你卻不必心軟,隻依照規矩去罰。”

紫淵點頭:“弟子明白。”

沈纓颔首:“既是如此。”她長袖輕拂,“你師父讓你全力助我,今日遇見我之事,不可跟外人提,即便是你師父清月也不可以,這便算是助我,你可能做到?”

紫淵略作沉吟:“師父曾囑咐弟子要遵從清池師伯的話,即是師伯的吩咐,紫淵無不遵凜。”

沈纓微微一哂:“我認識清月之時,她性子活潑跳脫,不想竟教出你這麼個一闆一眼的弟子。”

紫淵道:“弟子慚愧。”

沈纓搖頭:“我這一生,隻收了昀昔這麼一個徒弟,你不是我的弟子,無需在我面前如此恭謙。”

紫淵沉默片刻:“師伯,弟子雖不知你當年為何離開天若宮,然則……師伯于存道閣中的畫像卻并未撤去,每年周祭,掌教真人均會帶領衆弟子一同參拜。紫淵自幼跟随師尊學道,師尊在言談間,常憶起與師伯一起學道的往事,于江湖傳聞中有關師伯的死訊,更是完全不曾置信……”

沈纓笑起來,笑容淡而疏離:“你想勸我回天若宮?”

紫淵道:“弟子不敢幹預師伯的決定,但……”

沈纓擡手,止了他的話語:“你還年輕,當年的事,并非你所預想的那樣簡單。至于個中原委,既然清月沒告訴你,那便自有她的道理。此事休要再提。”她說罷,長袖一拂,便似拂開了一段輕描淡寫的往事。

過去種種,均随着這片白紗的垂落,幻作不着痕迹的一縷輕塵,再難尋覓。

紫淵躬身而立:“弟子失言…”

沈纓朝他伸手:“你受傷非輕,我替你看看。”

紫淵依言,擡腕過去。

沈纓五指在他脈弦上輕搭,爾後松開:“昀昔給你的藥呢?”

紫淵取出藥瓶:“在的。”

沈纓拔開瓶塞,在他掌心倒入一丸:“服藥。一丸即可。”

“是。”

沈纓看着他把藥吞下去,又把藥瓶交還與他:“你根基不錯,回去仔細調養,料想無礙。隻是我今日真氣耗得太厲害,無法直接替你療傷。天若宮的治愈術隻能驅邪固本,金雕乃是靈鳥,你需另想辦法。”

紫淵忙道:“多謝師伯提醒。”

沈纓擺手,又道:“金雕的三昧真火非同小可。用藥之後三天内,不可妄動真氣。”

“是。”

沈纓輕“嗯”了聲:“你資質上乘,又是清月的關門弟子,想來她對你也極是疼愛,不會就此丢下你不管。”

紫淵垂首道:“師伯謬贊,弟子愚鈍,所學遠不及師尊當年萬一……”

沈纓笑容極淡:“據我所知,清月如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修為卻仍不及你。”

紫淵怔了怔,正不知該如何回應。

沈纓自腰間取出顆鮮紅欲滴的珠子,長袖一揮,送到他跟前:“罷了,這個也給了你吧。”凝眸望向他,“會用麼?”

紫淵低頭,但見掌心處落下的一顆清透殷紅的珠子:“龍血珠?”臉色微變,“龍血珠乃愈傷聖品……師伯……”

沈纓“嗯”了聲:“你倒比你師父當年有眼光得多。當年你師父隻會偷了我的珠子當彈珠玩。”

紫淵臉上現出尴尬的神情:“師伯……弟子不才,不敢聞師之過……”

沈纓嘴角輕輕一挑,目光清絕涵遠,望向身後高聳入雲的昆侖山。

雲深之處,蒼翠的山巒煙霧圍攏,不知幾何。

便似她埋葬在這山巅之上的過往,經年已過,人事全非,看不清,覓不得。

“師姐,你莫小氣,不過拿你的龍血珠玩玩罷了。我這會子修行不如你,難不成一輩子不如你?就算我一輩子不如你,将來我收個徒弟,也要赢你。”

“好,那就等你收了徒弟,我把龍血珠當做見面禮,贈予他。”

……

低頭,一片長發遮住了她眸中的顔色,沈纓擡手喚了唐翳:“昀昔,我們走罷。”

唐翳聞聲,忙跑過來,扶住沈纓的手臂,又看了看紫淵:“師叔……”

紫淵站在原地,朝他微微颔首:“跟你姐姐去罷。”

唐翳點頭,走出一陣,才輕聲問道:“師父,紫淵師叔跟你說了什麼?”

沈纓淡淡道:“沒什麼,不過是說一下你在山上的情況,看你有沒有淘氣。”

唐翳脊背一僵,腳步頓了頓,小心擡眼看着沈纓:“那……紫淵師叔可有說什麼?”

沈纓單手扶着他的肩頭,低眉看了他一眼:“沒有。怎麼,你在山上還有不聽話的時候?”

唐翳愣了愣,頓時為之語塞。

所幸沈纓并未再問下去。

唐翳默然走着,感覺到沈纓半個身子的力量壓在了他的肩頭上,暗想:師父應該是累壞了。

心裡卻莫名的踏實起來,隻覺身上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就想支撐着她一直走下去。

絕塵子在旁瞪眼瞧着,一臉豔羨:“還是當徒弟比較好啊,想靠近師父身邊就挨着,想親近師父就給師父這裡捏捏那裡捶捶,占占便宜,還可以找到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說是孝順。可憐這一路我充當護花使者,就為能夠尋個機會,偷偷伸手扶個一兩把,親近親近,結果都沒能得逞,真是悲哀啊悲哀。唉,我當初怎麼就沒想到拜師這條路子?失算,失算。”

唐翳被他說得大窘:“……我……沒有……”

絕塵子假裝伸手去搭他肩頭,一手将他拐到另一側:“我當然知道你沒有。你是沈道長的徒弟,自然也可以算是我的徒弟。你叫她一聲師父,不如就順便叫我一聲師娘吧?”

唐翳:“……”

沈纓朝他看了眼:“多謝你幫忙。”

絕塵子大笑起來:“沒想到我絕塵子竟然還有被人謝的時候。哈哈哈,我一路上蹭吃蹭喝,總要付出點體力,這叫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還以為這一路吃喝,做點事情,你還得問我要找頭的,哈哈,想來卻是我賺了。”

他一身道袍幾乎全部碎爛,适才與金雕搏鬥,從樹上掉下去,臉上又多了幾道樹枝刮痕,此刻口中雖大笑不止,目中卻有說不出的無奈。

唐翳因看到他身上衣衫實在太狼狽,忍不住向沈纓問道:“師父,我們仍是去找附近的牧民租帳篷麼?”

沈纓搖頭:“不了,去烏蘭縣。我在那裡置辦了房産,方便以後每月來接你。”

唐翳聽得沈纓後半句話,頓覺滿心驚喜:“師父,真的嗎?”

沈纓不答,隻拿了大錠銀子給他:“你去找附近的牧民,買幾匹馬過來。”

唐翳依言接了銀子,朝着遠處牧羊的人家走去。

沈纓轉目望向絕塵子:“你可還好?”

絕塵子搖頭,自胸口掏出一個錦袋,打開了,裡頭嘩啦啦倒出一大堆石頭的碎片:“說實話,不太好。誰料着那扁毛畜生如此纏人,收拾它廢了我三張天王破甲符,兩張八荒如意符,一張驚神訣。”

沈纓垂眼,看了看這滿地各種顔色混雜的石頭碎末:“沒受傷就好。”

絕塵子嘟嚷道:“不好。”他一臉懊惱的拍拍腦袋,“說實話我也很想假裝暈過去,讓你過來抱一下哄一下,就是沒來得及裝。”

沈纓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如此。”

絕塵子無所謂的攤開手:“唉,我真羨慕你那小徒弟。若是可以跟着你,我也情願短命的。”

沈纓不再說話。

一時間,唐翳牽了三匹馬回來。

馬蹄聲急,踏碎一地野草,朝着烏蘭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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