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似乎看出了朱達之不太好對付,後蹄踢出一大片泥土,一個提速仍是朝尚喜沖去。
“啊啊啊啊——”尚喜狂叫一通,“為什麼還是追我啊——”轉身四處亂跑。
朱達之提劍追過去:“白癡,别亂跑亂叫!”
“不跑怎麼辦?!”尚喜叽呱亂叫,一眼瞥見唐翳站在一旁,改變方向朝他奔去。
“他娘的混球!”朱達之在後面看得分明,大喊一句,“唐翳,小心!閃開——”
唐翳看到尚喜一臉驚惶朝他沖來,又聽得朱達之這一聲怒吼,本能轉身就跑。
尚喜發足往前狂奔,想着隻要跑過了唐翳,野豬自然會有新目标。
朱達之看尚喜帶着野豬,來來去去就是繞圈子,吼了聲:“唐翳,朝我這邊來——”
唐翳來不及思考,腳下一滑,轉了方向朝朱達之沖去。
朱達之在空中送出長劍,縱身往上一躍,在野豬即将飛撲之時堪堪抓住了唐翳的手,将他往劍上一帶,兩人迅速升空。
野豬撲了個空,繼續朝着尚喜追去。
尚喜這才想起可以禦劍,還沒來得及運氣。野豬沖上來,朝他屁股用力一頂。
尚喜高聲呼痛,人被撞飛了,倒在路邊。長劍脫手,咣當一聲砸在他腦門上。
野豬從身後撲上來,兩隻前蹄踩在他的肩頭上,将他死死按住。
剛剛劇烈的奔跑撞樹,它頭上有血,嘴上吐着白沫,不住呼哧呼哧喘着熱氣。
唾沫星子噴了尚喜一頭一臉都是。
尚喜用兩隻手,緊緊抓住了野豬的兩隻獠牙,防止它頭頂下來,割破喉嚨。
朱達之人在空中,怕貿然出劍會傷到尚喜,喝道:“别纏鬥,想辦法脫身!”
“纏個鬼……”尚喜簡直要被那野豬嘴裡的臭氣熏暈過去了,“幫忙啊!老子死了你們也别想過——”
朱達之朝唐翳伸手:“你劍借我一下。”
唐翳遞過雲英劍。
朱達之一手接了,禦劍朝下俯沖,口中罵道:“你娘的天若宮弟子,連個野豬也收拾不了!”控劍自野豬身側平飛而過,一劍揮出。
雲英劍乃是為驅妖而鑄的利劍,劍身輕薄,不适宜砍重物。
野豬皮厚。
雲英劍一劍下去,當地一聲被反震回來。
野豬毫發無損。
朱達之:“……”
尚喜仰躺在地上,眼見野豬的頭馬上就要拱過來。
“啊啊啊——”他整個人發狠,突地屈起膝蓋朝着野豬肚子奮力一蹬。
野豬吃痛,蹄子松了松。
尚喜探手入懷,一時将所有能摸到的符全部摸了出來,瘋狂朝野豬身上狠拍過去。
轟的一聲,野豬被震飛了。緊接着一道狂風,将野豬肥碩的身子卷開數尺,猛地撞到樹上,再高高彈起,挂到另一個枝杈上。
天際一道雷劈下來,咔擦一聲,樹枝被雷劈斷。
野豬渾身被燒得焦黑,跌了下來,冒着白煙,激起地上大片塵土。
尚喜連聲咳嗽,他跟野豬挨得太近,被第一道符的反沖之力擊中,橫飛出幾米方才停了下來,吃了滿嘴的土。
朱達之帶着唐翳禦劍重新落到地上。
尚喜灰頭土臉自地上爬起來。
朱達之面無表情道:“很好,你消滅了它,等試煉結束之後,這個關卡的分大部分都應記在你身上。”
“……”尚喜哭喪着臉,“我的五行符全沒了……”
身後,唐翳悄悄扯了扯朱達之的衣袖:“這又不是妖,怎麼計分?”
朱達之道:“我騙他的。”他故意壓低嗓子,卻又用一種尚喜剛好能聽到的聲調,“要是讓他知道打了不該打的活物要被扣分,他會很難過的。”轉頭對尚喜說道,“我在寬慰你。”
尚喜:“……”又問道,“華清師姐怎麼不見?”眼前這兩人,都是他曾得罪過的,跟他們待在一起,尚喜總覺得自己能活下去的幾率不大,還是跟在華清身邊比較靠譜。
朱達之擡眼辨了辨方向:“剛才這麼大動靜她都沒趕來,可能她跟我們走了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
唐翳問道:“那怎麼辦?”
朱達之指了指尚喜剛跑出來的林子:“進裡面看看。”
一隻金翅的小蟲圍着衆人飛飛停停,落在唐翳的衣擺上。
唐翳留意到這隻蟲子已經跟着他許久了:“這是什麼?”
朱達之看也不看:“不用管它。這些蟲子都是天若宮的人放出來的,用來監視我們的行動,看看有沒有作弊。當然,像剛才那種情況,他若搞不定,亦會有人來救。”
尚喜看到朱達之要往林子裡去,忙道:“這林子裡頭很黑……怕是會有鬼吧……”
朱達之回頭看了他一眼:“試煉内的内容是收妖,不是捉鬼。鬼是人死後的一股氣所化的,若沒有因積怨形成煞氣,就不能歸于妖邪一類,懂嗎?”他啧啧兩聲,“如此愚笨,課上就沒有好好聽過嗎?”
尚喜被他這話噎住了,又忌憚朱達之的劍術,不敢吭聲。
朱達之道:“這裡除了我與華清,你們都是沒參加過試煉的,你若執意要堅持己見,走别的路,我也不攔着,跟着你走也可以,隻是有什麼情況,你來擔着。”
尚喜心中惱怒,嘴上卻不敢逞能,沒好氣道:“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