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給我五分鐘，我馬上下來！！！

幾乎是信息發出去的下一刻，黎塘就給他回了消息。

塘姐：文文在門口等你，好了和她一起來找我。

回聲：好的。【加油】

孫屹安放下手機，加快了自己洗漱的動作，不一會，就穿戴整齊的從房間出來。

“安哥！你出來啦，快走吧，等會塘姐等急了。”

“好。”

孫屹安跟着肖文文上了保姆車，坐在後面乖巧地喊了一聲：“塘姐。”

“嗯，”塘姐把一旁的保溫盒遞給他，皺着眉看手機，“你的午飯。”

“謝謝塘姐。”

孫屹安剛起來，打開蓋子聞到雞湯味都被香迷糊了，鮮甜的香氣與自然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刺激着他口腔裡的唾液瘋狂分泌，肚子更餓了。

“好好吃，是玉壺春的雞湯小馄饨！”孫屹安兩頰鼓鼓的，看黎塘的眼睛都在放光，“塘姐你怎麼知道我想吃，太感謝你了……”

“明明就很喜歡吃，但就是甯願吃别的也不願意自己去，每次吃都求爺爺告奶奶的，我能不知道你？”

孫屹安沒說話，幹笑兩聲又埋頭繼續苦吃。

“哦對了，”黎塘突然想到什麼，坐直身體，“這萬華不肯說有哪幾個嘉賓，所以我隻知道包括你在内四個男的四個女的，女的你離遠點，男的……不認識的也離遠點。”

“還有……”

孫屹安點頭，不管黎塘說啥都答應。

車子緩慢停在攝影大樓門口，孫屹安全副武裝地下車，跟在黎塘身後去了攝影大棚。

“萬導下午好啊，我們小安已經到了，現在在化妝，就沒來打招呼，還望萬導見諒啊。”黎塘讓肖文文帶着孫屹安先一步去化妝，自己則去和萬華打招呼。

“哪裡的事，要這麼客氣幹什麼，昨天還多虧了小安呢。”萬華正盯着攝影師拍其他人的定妝照，嘴上習慣性地打着哈哈。

黎塘眯起眼，順着萬華的視線望過去，看清了正在拍定妝照的人是誰。

沈确？那個過氣的影帝？

黎塘帶有審視性的目光掃視過沈确的每個poss，沒一會就見攝影師上去和他核對，很快就收工告成。

不愧是有底子的人，還挺快。

她走到化妝間，老遠就瞥見孫屹安僵硬地坐在原地，任由化妝師折騰。

“塘姐。”肖文文正在監工，見到她立馬迎了上來。

”怎麼樣？”

“馬上就好，一分鐘。”化妝師正在給孫屹安做頭發，聞言看了眼鏡子，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了，“好了，去拍照吧。“

孫屹安站起身，又跟着黎塘去了拍攝地。就黎塘離開的這幾分鐘，工作人員已經布好了景，孫屹安一來就被拉上去，按照攝影師的要求擺姿勢。

”抱着琴做出彈奏的樣子，眼睛稍微擡起來一點，诶對……“攝影師不停地換着位置找角度，一邊還不忘指導他做動作找感覺，“微微皺點眉，然後找一下那種迷茫和憂郁的感覺，诶對——别動……”

“下一個動作不要那個琴，給杯咖啡，坐在那然後左手拿咖啡，右手手背靠着唇，側點頭看過去……”

孫屹安按照攝影師的要求一步步做，光影打在他側臉上，勾勒出輪廓。他的眼睛狹長而精緻，眼尾微微上揚，鼻梁右側伴随着一顆恰到好處的痣，更給他增添一絲美感。

攝影師不停地換了好幾個姿勢，一直拍了半個小時才收手。

“你拍照很有那種感覺，基本上都不用修，是之前拍過嗎？”攝影師和孫屹安三人湊在電腦前一起翻看剛才拍的照片，對着上面的照片啧啧稱奇。

孫屹安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之前做過模特，所以拍得好一點。”

“可以把這些照片打包都發給我們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加一下微信，我們可以付錢的。”黎塘直起身，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遞到他面前。

“沒問題。”

“好，謝謝，那我們就先走了。”

兩人速加了好友，等孫屹安還完衣服，黎塘和萬華打了個招呼，就帶着他和肖文文離開攝影大棚。

*

溫吟知今天下午剛找到人看管花店，交給她單子和鑰匙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到攝影大樓。

他帶着口罩，進去時正好與三個人擦肩而過。

溫吟知一眼就認出了低着頭走路的那個人是孫屹安，哪怕他全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哪怕他連正臉都沒看見，但他依舊确定面前這個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孫屹安。

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卻發現自己與他的距離好像差得不隻是這短短的一米。

他們之間有被霧氣浸濕的荒蕪的離别與過往，像是年年月月輪回往複的四季一樣，不動聲色地長久存在。

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比死亡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