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出現的聲音着實滲人,白向塵猛一扭頭,隻見一隻比普通公雞還大上兩三倍的鳥不知何時飛到了他的臉前,撲騰着翅膀,扇了他一嘴的毛。
白向塵忙往後推兩步,又剛好撞上了一輛滿載着的推車,上面的果子“嘩啦啦”落了一地。
“你這人!走路不看路啊!”小商販立馬着急地喊道,“哎喲,我這果子都是今天現摘的新鮮貨……”
白向塵邊擺手道歉,邊四處張望尋找方才那隻大鳥。
“你可别賴賬啊!這,這果子都賣不出去嘞。”小商販拽着白向塵的衣擺,懷疑這人東張西望的要丢下爛攤子就跑。
“我賠我賠,你方才可有看到一隻特别大的鳥?”白向塵覺得自己不至于眼花到這種地步,手臂比劃着問他道:“就這麼大!飛到我面前了。”
那小商販一邊眉毛疑惑地挑起,看白向塵的眼神帶上些同情,“呃……就算你呆傻,但這錢也得賠啊。”
白向塵最後賠了筆銀子,手中抄一把果子邊走邊啃。
“奇了個怪。”他方才又問了周圍幾個人,但全都說并沒有看見什麼大鳥。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那福春樓門口。
白向塵摘下面具,走進了酒樓,他是這兒的老長客,那掌櫃一見了他,便殷勤地上前道:“哎喲,白四少爺,可把您盼來了,快上樓,我們福春樓啊新請了兩位廚子,說是那梅州來的,今天給您嘗嘗特色菜……”
他點點頭,又讓掌櫃記得送壺酒上來,便跟着那小二上了樓。
那小二個子矮矮,低着頭在前面帶路,走到第二層木梯時,突然停下了下來,轉頭對白向塵說:“客官,上去左轉,第二個包房便是了。”便也沒等白向塵回答,轉身下樓去了。
白向塵也無所謂他帶不帶路,心裡還記着剛剛那大鳥,腳底剛搭上最後一階,竟像踩在了一塊豬油上。
“哐哐哐”幾道巨響!
等白向塵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摔到一樓去了,那掌櫃聽見如此大的動靜,立馬跑了過來。
“白、白四公子?您、您沒事吧?!”
掌櫃手足無措望着呈“大”字躺地上的白向塵。
“一個掌櫃,兩個掌櫃,三個掌櫃……你們幾個,怎麼長得一模一樣?”
…………
這飯自是沒吃成了,白向塵捂着後腦勺,暗歎今日就不該翻牆出來,盡是些倒黴事兒。
他回到白府,揉了揉剛才險些摔斷的腰,然後慢吞吞爬上自己那頭院子的牆,低頭望了一圈,沒什麼有威脅的人,白向塵便放心大膽跳了下去。
隻聽“撲通”一聲,竟是又跳進了個大水桶裡!
那下人聽見動靜,方才匆匆忙忙跑來,“四少爺!四少爺您怎麼進桶裡了?”
他趕緊把白向塵扶出來,撓撓頭有些疑惑道:“這桶水,我記得阿陽明明,明明放在那花壇邊的,這麼跑這兒來了……我去給您拿身幹淨衣裳。”下人夾着屁股趕緊溜走了。
白向塵愣在原地,想着今天街上那怪老頭的話,那時是全然不相信,這會兒,他已經信了一半了。
他換上幹淨衣物,在屋子裡踱步,“說不定隻是碰巧了……”
“白向塵!”
白老爺渾厚的聲音從院子外傳來。
白向塵聽他爹那口吻,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忙躺上床,蒙上被子裝睡。
白老爺怒氣沖沖進來,一手掀開了他的被子,“是不是覺得翻牆出去就不會有人發現了?你膽子還挺大啊!”
“爹?你說什麼呢,翻什麼牆,我才睡醒。”白向塵揉揉眼睛,有些心虛地坐起身來。
白老爺不屑冷笑一聲,“你沒翻牆出去?那今天在福春樓喝多了從樓上飛到樓下的是誰!”
都什麼跟什麼,白向塵無奈歎口氣,雖說他今兒連一滴酒都沒沾着,但從樓上飛樓下的,确确實實是他。
“讓你做什麼都這麼不老實!禁足期再延長一個月,你再翻牆一次呢,就再加兩個月!”白老爺恨鐵不成鋼點點他的腦門,說完話,便一甩袖擺走掉了。
“啧……”白向塵抱着被子在床上憤憤滾了好幾圈,終于在肚子餓地直叫時,認命般從床上起來。
他去了偏院的廚房,家廚正在裡面忙活,見白向塵進來立馬道:“四少爺,可是餓了,晚膳很快便好。”
“行,有沒有什麼做好了的。”
“有的,有的。”那家廚立馬端過來一盤擺地整整齊齊的糕點,白向塵便伸手拿了一塊,桂花糕細膩香甜,入口即……噎住了!
那桂花糕竟哽在了白向塵的喉嚨裡,他捶了兩下胸口,毫無作用,家廚見了吓一跳,忙去接了杯水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