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一意,本以為我們可以人間天上生生世世,哪兒知,你卻說厭了我。”謝卻棠眸子比方才濕潤了許多,眼神漸漸轉為失望,看得白向塵真真分不清這話是假是真。
不過,白向塵轉念一想,試探着道:“若前世我們二人并未成婚,分分合合……應該也是正常的事兒……吧。”
“哼。”隻聽謝卻棠冷笑一身,“你還好意思說成婚。”他步步緊逼,把人卡在一顆樹前,白向塵退無可退,隻得貼在樹幹上,聽他道:“就是在你我大婚那日,你走得幹脆,走得潇灑。”
白向塵:?!?!?!
“可是。”白向塵聲音低了些,但又有些激動,道:“你我都是男子!怎能成婚?”
“你又怎知你前世不是女子呢?”
相好這句話出口,白向塵腦瓜子才突然轉過彎來,自己擱這兒膽戰心驚半天,結果又是被戲耍了。
“相好。”他看似釋懷一笑,淡淡道:“你這嘴,真是頗有趣。”
………………
也不知事情解決成什麼樣子了,白向塵看辛夷在林子裡飛了一圈回來,最後有些失落返回,對謝卻棠道:“主人,它逃走了。”
“沒事,行将就木,料它也苟活不了幾日。”話落他便走進了先前的山洞中。袁銘的魂魄早已歸返,但那姑娘的魂卻受損極為嚴重,遲遲入不了身。
那隻蝸牛精的妖丹被抽取,隻剩下最後一縷苟延殘喘,因而它必須常常吸食人類的陽氣來供自己身魂不滅,藏魂之術不假,但它控制不好吸食的量,不留神害去了許多人的性命,害一人,便僞裝逃走,以此循環,最終料成了壇中冤魂不散,形成惡妖的後果。
而趙玉珍便是那早已盛裝的壇子中,落下的最後一滴水。
“我該死,玉珍,死的人應該是我!”袁銘摟着趙玉珍半透明的魂,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淚。謝卻棠也不發表什麼意見,隻站旁邊,跟看話劇一般。
“銘兒哥,不要說這種話,不怪你。”女孩擡起胳膊,虛虛在他臉上擦了一道。
又等兩個人在哪兒抒情了半天,他方才掏出那顆發着微光的珠子,轉身遞給白向塵。
白向塵看着這兒玩意兒就喉嚨發緊,忙道:“真不吃。”
“誰讓你吃了?”謝卻棠沒想這荒唐的玩笑話他都能給當真。
“你要吃也行,不過得先咬碎。”
“我又不是狗……”白向塵還是接過了珠子,拿在手中仔細打量起來,發現這光是從内向外散發的,穿透了外面那層骨頭般硬的膜。
謝卻棠解釋道:“這便是妖丹。”
妖丹?白向塵手一滑,差點把東西飛出去。不說還好,這一說,感覺這玩意兒似乎還帶點兒體溫。
“啊哈哈,還你,還你。”白向塵忙往謝卻棠手中塞。
謝卻棠自是不接,正色道:“白小公子,現下你最需要的便是此物,現在不要,以後可别求着我給。”
誰一個正常人類想要這什麼妖丹?白向塵拿着也不是,丢掉也不是,隻好問道:“那這是誰的妖丹?”
“壇中妖怪的。”謝卻棠解釋道,接着又将一把小刀遞給他,“快切開吧,那兩人一會兒都能哭出條河來了。”
“切開?”白向塵重複一遍,這是把妖丹當肉呢。
見對方遲遲不下刀,謝卻棠揉着一邊太陽穴,疑惑望着他道:“切不動?”
“……不敢切。”
“到底有何不敢?”
謝卻棠無比想用根繩子将此人給捆起來,架把刀在他脖子上,接着找來百八十個不同的妖丹,讓他切到不怕為止。
“我數到三。”謝卻棠還是選擇給他一個機會,後面的話自是不用繼續說。
蒼天大老爺!白向塵欲哭無淚,隻道男人做事不要畏畏縮縮,區區一個妖丹,還能比他相好恐怖不成!
“咔嚓”
妖丹在刀下碎成兩半,裡面的魂絲沖破阻礙,極速蔓延出來,白色的部分徑直填進了趙玉珍的魂體内,隻見那魂顔色從半透明到純白,接着倒下,直直栽入地上那具屍體中。
而剩下的,則在白向塵震驚的目光中,鑽入了他的體内。
白向塵頭皮發麻,自己五髒俱全,三魂七魄尚且沒丢,這妖魂往他身體裡鑽算個怎麼回事!
“我被附體了!”他扯着謝卻棠的袖擺哀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