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笠點了點頭,“阿尋,每次出現,都替我們解圍了,1号實驗區差點被他們的人發現,還有拐角,還有這個文件。”掀開信息表,後一頁便是枯藤水的照片,“枯藤水是一位網友發現的,國家植物數據庫中并未記載枯藤水的信息。”
“可以說,枯藤水是新發現的物種,但枯藤水與國家植物數據庫中的一種植物極其相似,暫時給它命名了枯藤水,而我并未見過枯藤水的開花期。這時,突然出來了這份文件,我才真正了解了枯藤水,但他們給枯藤水命名了紫幽靈。”
吳警和秦警擡眸瞅着枯藤水的照片,而何醞的眼睑一眨一眨的,似在思考什麼。
“何醞,在拐角時,你看到阿尋的背影了嗎。”薊劭從褲兜掏出手機,點了點,遞給了何醞。
何醞點了點頭,一手接過手機,垂眸盯着屏幕上的照片,“是這個背影。”
“看到阿尋的背影,你想起了誰。”薊劭注視着何醞。
“邢玖。”簡單了當的兩個字,從何醞口中一字一頓地吐了出來,僅一瞬,臉色便沉了下去。
“當初拍這張照片時,祁教授也在場,是度假村的監控畫面。”薊劭瞥了一眼祁笠。
繼續說:“阿尋給你們解圍,邢玖接連兩次救了祁教授,雖然這兩人出現在不同的地點,但每次出現總是出人意料,從阿尋的背影、身高、體型來看,就是另一個邢玖。”
何醞搶聲而出,“阿尋的發型和邢玖的發型,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阿尋就是邢玖,邢玖就是阿尋。”薊劭從何醞手中取回手機,一手點了點,一張黑衣背影占據了整個手機屏幕。
“阿尋,邢玖!”何醞重複了一遍,語氣低沉有力,“邢玖失蹤的地方,你們找了一遍又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他的腹部受了重傷,一刻鐘不到的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除非他非常熟悉紫蔓山的地形。”
何醞掃了一眼一旁的吳警、秦警,繼續說:“邢玖比你們更加熟悉紫蔓山的地形,劉所長說,探險紫蔓山的人多得很,但探山遇險失蹤的人主要發生在紫蔓山東邊、北邊、南邊。”
“紫蔓山西邊卻一次也未發生過遇險失蹤案。”蓦然間,眉心微蹙,凝視着祁笠,“祁教授,你那時說了一句話,還記得嗎。”
祁笠不由得縮緊了十指,擡眸望向何醞,臉上的肌膚顫抖了一下,“我……”
何醞說:“紫蔓山西邊沒發生過失蹤案,劉所長很稀奇那些喜歡探險的人是不是沒去過西邊。”
“探險隊有自己的俱樂部,有自己的組織,紫蔓山西邊危險系數不高,探險隊的人又經驗老道,所以沒有發生失蹤案。”伸手從薊劭手中奪過了手機,走向祁笠,垂眸注視着祁笠。
探險隊有自己的俱樂部,聽着聽着,祁笠想起不久前,一群人站在不遠處,眺望大瀑布時,自己所說的一番話,心下又重複了一遍,不知怎麼回事兒,内心漸漸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一升即逝,不由得嘀咕了一聲,“有自己的組織,再平常不過了。”
“何隊,不對,你說的不對,紫蔓山一帶,隻有西邊才是最危險的,你來的路上,可能沒感覺出紫蔓山西邊山勢比紫蔓山北邊、東邊、南邊危險,那是你沒去過紫蔓山北邊、東邊、南邊,如果你去過,你會很容易看出來,西邊的懸崖溝壑最多最深。”吳警搶聲而出。
一手指了指祁笠,“祁教授,你手中的地圖,繪制了整個紫蔓山,你看看北邊、東邊、南邊,上面的标志,是不是隻有西邊懸崖溝壑最多,是不是隻有西邊山體落石區域最多,還有溶洞,還有暗河。”
祁笠的耳中全是吳警的聲音,雙手不由得擺弄手中的地圖,雙眸疾速浏覽紫蔓山周邊,而他的臉色逐漸暗了下來,黑瞳抖動着,後槽牙不知何時咬住了口腔内腮,心下不禁喃了一聲,“邢玖。”
“紫蔓山西邊沒有發生過失蹤案,不是因為探險隊經驗老道,而是經驗老道的一夥人冒充了探險隊!”何醞的聲音又冷又凜又冽。
餘音未斷,祁笠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高鼻梁不禁抽動了一下,白眼球停滞不動,呆呆地望着地圖。
祁笠的一神一情,極短時間内,接連變化着微妙的動作,盡收何醞的眼底。
“紫蔓山西邊出現了礦脈,當地人卻不知道,礦脈都挖幹淨了,如果王良沒有出現,劉所長估計這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了。”何醞冷笑一聲。
“無論是誰先發現的礦脈,都要第一時間向政府部門備案,如果開采礦脈的,還要征得相關部門的批準。”秦警說。
“私自開礦挖礦躲過了紫蔓山當地人的視線,神不知鬼不覺。”何醞說。
“他們躲避了當地人的耳目,在這裡建造實驗區,培養枯藤水,私養蛇類,私開礦脈,暗中操縱着這一切,想必這群人的背後,有一個能一手遮天的組織,一個藏在黑暗中的組織。”薊劭的眉心縮了一下,神色又冷又暗。
突然間,祁笠的肩膀發出一陣刺痛感,垂眸瞥見一隻手狠狠地揿住了他的薄肩。
“孟希說,在網上發現了枯藤水的照片,然後你們就來了紫蔓山,碰到邢玖,你們又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從哪見過。國内的大學多得去了,研究植物的人不計其數,偏偏你們普海大學的人發現了枯藤水的照片。”何醞不由得加了幾分手勁。
“偏偏是你,祁教授,追來了紫蔓山。”何醞盯着祁笠,“你滾下山,是他救下了你,你被滾石追趕,他又救下了你,可真巧。”
“如此巧合,不是跟蹤了你,就是……”
“何醞!”薊劭瞥了一眼何醞,低沉一聲,打斷了他。
不是跟蹤,就是結伴而行?一同謀劃?一明一暗?何醞沒能說出口,即使薊劭沒有打斷他,結伴而行,一同謀劃,一明一暗,這幾個字他也會咽在腹中。
“遇見了一個你熟悉但想不起來的人。祁教授,你說,巧不巧。”
祁笠懵怔着,下颚抖了一下。
“一個不顧自己安危,舍命也要救下你的人,祁教授,這樣的人你想不起來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