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醞望着薊劭一起一落的身影,突然腦中一閃,心下略顯激動,還有一絲慶幸,“如果,如果是卧底呢。空筱白的父母是空軍,當年莫名失蹤,如果是上面的人接走了她,對外宣稱失蹤,所以終年結不了案。”
“如果是卧底,身上接下了重任,下地苦幹,誰也不識,混進了犯罪集團内部,如此說來,這裡出現手繪也算正常。”
“那個叫阿尋的人,是空筱白嗎。但是,筱白是女性,那人明顯是男性。”
“一起下地的人,還有一人?一男一女?如此的話,我們撿到的文件,還有解圍一事,也不是不能說不通。”腦中一閃,不禁出聲,“邢玖!”
祁笠眼神微變,“邢玖,怎麼了。”
何醞瞥了一眼祁笠,“沒什麼。”轉念一想,“全球幾十億人,人與人之間神似、形似、貌似的多了去了。邢玖絕不是阿尋,阿尋也不是邢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何醞心下盤來盤去,希望自己的想法不要出現一絲出入,這一切的一切,最好按照他的思維發展,幾盡自我慰藉之下,最終壓下了心間那份不好又似最清最明的預感。
“薊初的媽媽不是空筱白,繪畫的人不計其數,畫中的元素相近,也很正常。紫蔓山,山下暗藏着這裡的實驗基地,最為緊要。”薊劭停下手中的動作,背對着他們。
“名單上少了許多人,他們很可能順着書架後面的洞道,逃跑了。阿尋,阿飛,不見蹤影,你們快去追。”薊劭的音色一凜一淡的。
何醞望着薊劭背影,倏爾,不緊不慢地走向書架,“順着書架後面的洞道,逃跑了?”站在洞門處,見祁笠跟了上來,“你别過來,就站那。”
祁笠望着何醞,瞬間了然,嗯了一聲,停留在書桌前不動了。
何醞出手勁力拉動書架,幾秒後,咣的一聲響,書架滑回了原位置,雙手抓住書架一層,試着移動了一下,那書架絲毫未動,緊接着何醞使出渾身力道,向後一拽一推,勁力徒然虛晃了一下,臉上的肌肉一縮,嘴角一抽,“祁教授,推開書架。”
祁笠哦了一聲,走向書架,推去了四個架腳鎖扣,輕松推開書架,“原來這書架,順着軌迹滑回了原位置,會自動卡鎖啊。”
何醞嗯了一聲,“薊哥,這裡交給你了。”話音未斷擡腿走向漆黑的洞道。
祁笠回眸望了一眼,不知怎麼回事兒,也許房間太過狹隘,也許山洞本就陰冷,隻覺得眼前映入了一個凄涼孤寂的背影,薊劭蹲在地上,時不時移動着身形。
祁笠望着滿地的書籍,雜亂不堪,一臉歉疚,心下喃喃着,“怪我不小心,碰倒了這些書籍。”
“薊警,之前,我補繪的那些地圖,一對一複刻了之前撿到的那份新地圖。”祁笠偏頭瞧了一眼洞門,繼續說:“雖然有了補繪的地圖,但是我建議,最好檢查每個角落,萬一還有隐藏的洞門。”
聽見薊劭嗯了一聲,祁笠轉身穿過了洞門,追上了何醞。
走着走着,洞内盡頭隐隐約約出現了一束光,忽隐忽現,斷斷續續,極不穩定,光點落在洞内邊緣,欲落未落,讓人不得不想起一少女含羞掩面的一幕。
何醞一見光點,一手抓起祁笠手腕,奔了過去,誰知洞内盡頭看似不遠,卻生了一條相當遠的地道,跑了幾步還未到頭,何醞加快了步伐,突然耳鼓被一股強電流震了幾下,何醞擡手調整了一下設備,耳麥卻忽嗞忽嗞地響了起來。
洞内地面坑坑窪窪,陰濕痛風,若一不留神踩滑了地面,輕則一屁股坐地,重則傷筋傷骨,磕傷了腦袋也不是不會發生。
奔着奔着,祁笠忽覺左方有些怪異,那裡漆黑一片,手電筒一照,祁笠有意停下了腳步,猛然向後拉扯何醞,“何醞,停下,去那邊看看。”
兩人走了過去,一口深坑望不見底,坑壁周圍星星點點,閃閃發光,“是礦石。”祁笠說。
何醞嗯了一聲,擡燈照着深坑周圍,查探一番,又繞回祁笠身邊,一手再次握住祁笠手腕,“走了。”
“何醞,你好不好奇,是誰發現的這些礦脈。”祁笠跟在何醞一側,望着何醞的側容,紅暈從指尖攀岩至手腕,又從手腕蔓延至全身,脖頸、臉頰也隐隐映出了紅暈,如此微妙的紅潤卻無人察覺,更不知從什麼時候出現的。
隻是漆黑籠罩着祁笠,也許之前發生的種種謎團占據了他們的思維,侵蝕了他們的精力,吸引着他們的注意力,以至于二人未曾察覺。
“他們在紫蔓山建了實驗區,發現了礦脈,能做到如此,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不缺專業的人。”何醞說。
“你是說,地質學?化學?分析師?”祁笠說。
何醞嗯了一聲,“他們的人能發現。怎麼?”停頓了一下,“怎麼看着,他們的人,專業性更勝一籌?”停頓了一下,“也可能誤打誤撞了。”
“是為了發現礦脈,他們的人特意去研究了地質學,化學,還有其他專業知識,還是那些本就研究某方面的學者被迫加入了他們。”祁笠停頓了一下。
倏爾俊眉一緊,“本就研究地質學、化學、物理學的學者主動加入了他們嗎。”聲音越來越小,似蚊蟲嗡嗡了幾聲。
随即自我搶聲,“不!不可能,絕不會有人如此選擇,絕對是前者,是他們自己的内部人,主動去研究了。主動加入他們,完全不可能的事!”擡眸望着何醞,“對,絕對是他們誤打誤撞了。”
何醞嗯了一聲,提起步伐加快奔向黑洞盡頭,耳麥中忽然傳來一聲,“蔣煥。”
“祁贽,你……一個人?”蔣煥神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