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醞停留紫蔓山,已一月又餘,追捕王良,處理實驗基地案情,搜捕阿尋一夥逃犯,一切事物善托之後,押着王良回了普海。
普海國際機場T2航站樓,國内出機口處,站着三五個身影,持着槍支,穿着藏藍警服。
“何隊。”彭決瞥了一眼王良。
何醞嗯了一聲。
幾人押着王良直徑出了大廳,上了警車。
此時,新年元旦已結束多日,機場廣播仍播放着新年快樂的慶祝語。
何醞望着王良遠去的背影,握緊了拳頭,“蔣煥,沒有等到元旦。”神色異樣,歉疚,慚愧,席卷而來。
轉身去往另一個方向,上了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副駕駛座有一個人影,身上散發着一縷縷冷氣,擠跑了空調吹來的熱氣。
“哥。”何醞說。
何遜嗯了一聲,反手遞給何醞一瓶礦泉水,餘光瞄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人影,“衛霰。”
停頓了兩秒,“空筱白的哥哥,江東總隊緝毒警。”
“後面的,我弟弟,何醞。”重新調整了安全帶,啟動了車子。
何醞接過礦泉水,咔一聲,一手擰開了瓶蓋,想起了蔣煥曾說,衛霰去了普海緝毒隊,原來去了何遜的單位。
兩人就此簡單地打了一聲招呼。
“我,沒有救下蔣煥。”何醞咕咚咕咚喝下半瓶水,旋緊瓶蓋,放置車座凹槽處。
一手揿下按鈕,一股冷風迎面撲來,遠處的燈光耀眼奪目,近處的路燈疾速後退,不留一縷殘影。
“哥,知道你盡力了。”喉結滾動了一下,何遜繼續說:“他們,都知道,你盡力了。”
“空筱白,有消息了嗎。”衛霰注視着後視鏡,語氣輕淡。
頓時,車内靜谧無聲。
有了空筱白的消息,但這些消息疑團重重,何醞望向後視鏡,兩人隔鏡相視,“有點。”
“多少。”衛霰說。
于南方冬季而言,沿海地區有一大特點,海風時常呼呼而來,不經意間,又呼呼而去。
若遇上陰|濕的天氣,冷氣直挺挺地滲入骨髓,逼得人人不得不蜷躲在封閉的室内,被空調吹來的幹燥暖流所包裹。
衛霰穿了一件墨黑皮衣,單薄卻防風,裡面套着一件灰白針織衫,緊裹着身子。
‘多少’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一出,何醞忽覺副駕駛座,隐隐約約出現了一個背影,阿尋。
甚至覺得衛霰的語氣,像極了阿尋的那句,‘我不殺警察,但祁教授,逃不掉了。’
“衛警,最近離開過普海嗎,去了哪。”何醞一怔,欲要開口,卻被何遜打斷了。
“回家說,開車呢。”何遜笑着說。
“空筱白什麼時候死的。”衛霰說。
話音未落,隻聽得嗞啦一聲,何遜猛打轉向燈,車子停在路邊,伸出一隻手罩住了衛霰的腦袋,手心打着轉兒,摸索着衛霰的黑發。
“聽話,回家再說。”何遜溫聲柔語地說了一句。
衛霰忽閃了一下身子,一手擋開了何遜的手臂,“何醞,她還活着嗎。”
何醞貼着車座靠背,蹙了一下眉宇,還未說出口,隻聽得一聲。
“衛霰!聽話,回家再說。”何遜提高了音量,眼神透着異光,凝神盯着衛霰。
衛霰身形一怔,側頸盯視何遜,嘴角輕輕一笑,隻是這一抹笑,異常無比。
何遜愣了一秒,猛然橫出右手臂,長臂穿過衛霰上肩,左手扣住衛霰後腦勺,一張俊臉伴随着黯然的神色撲在何遜肩上。
駕駛座上的保險帶,被何遜掹地平滑挺直。
“我們回家,回家吃飯,我媽做了一桌好菜,跟哥回家,先吃飯,好不好。”何遜手勁一增,隻覺懷中之人動了一下。
“放開。”衛霰淡淡一聲。
“聽話,就放。”何遜說。
“何遜!”衛霰生冷一聲。
“好好好,我放,你别動氣。”何遜松手之際,反手捏住衛霰下颌,乘隙貼上衛霰軟唇,轉瞬離開。
從松手到兩唇相點,再重新啟動車子駛向高速車道,僅一瞬間完成了所有動作,行雲流水,速度極快。
何醞怔了兩秒,“哥?”
何遜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何醞,鬼魅一笑,“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何醞一手扶額,“杜女士,知道嗎。”
“你那會兒還沒上高中,老爸老媽就知道了。”何遜笑着說,餘光瞄了一眼衛霰,“衛霰,是第一個。”
“哥哥,我啊,費了老大勁,才拿下了衛霰。”
“我答應了嗎?”衛霰冷冽一聲,移動了一下身子,貼向車門。
“吱——!”車子停靠在路邊。
“唔……嗬……”隻見何遜一手掐着衛霰脖頸,狠狠地啃咬衛霰的雙唇。
“還躲嗎。”何遜松開了衛霰。
嘭一聲,一隻硬拳砸向何遜右臉,衛霰雙眸直挺挺地剜了一眼何遜。
“舒服了。”何遜笑滋滋的,凝視着一臉冷怒的衛霰。
“管你答不答應,你早就是我的人啦。”何遜邪魅一笑,一輛勞斯萊斯飛向高架橋。
從一開始,何遜一唇貼上衛霰之際,便即偏頭望向窗外,不忍直視駕駛座。
“有點同情杜女士,何教授。”何醞說。
“同情?”何遜瞥了一眼後視鏡,“有何姝在,不用同情。”
“爸媽生下何姝,是我先提的。當時,你選擇了刑警這條路,我也在部隊,杜女士身邊總得需要有人陪着喽。”
“我苦苦哀求了很長時間,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杜女士、何教授才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