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憑晚午休的時候,餘今獨自一個人離開病房,來到住院部的休閑區,她坐到樹下的木椅子,雙手撐着椅子低着頭。
這幾天相處,餘今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路憑晚不在意她,但也沒有讓她離開,十分遵循管家的要求。
餘今不是沒有察覺,路憑晚悄悄關注過她,但隻要她假裝舒展脖子左右張望,路憑晚就會收回視線看着手裡的書,那是一本探讨目前國内外的資本與經濟形勢的書籍。
“餘今?”
聽到喊聲,餘今擡頭,看到走過來的江晚,她從特助那裡得知,沈眷幕也是一樣暫時性失憶了。這太恰巧了,但餘今不知道原因,難道是那個光球的作為?隻是沒有人能給她解答。
她瞧着江晚,沒有哭鼻子的情況,情緒穩定。
“聽說你男人也失憶了?”江晚開口問道。
餘今點點頭,“是啊。”
“那你想過以後嗎?如果他一直不恢複記憶。”江晚追問。
餘今思索片刻,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我還想問你要個參考。”江晚洩氣,坐在餘今旁邊晃着腿,“沈眷幕居然敢對我冷臉發脾氣,還不認我們的孩子。”
餘今驚訝,江晚看着年齡跟她差不多,竟然孩子都有了,還年紀不小。但她想到特助的情況,說不定江晚隻是顯年輕?那也挺好的,女孩子長得萌萌的。
“我憑什麼要照顧沈眷幕的情緒。”江晚雙手抱臂繼續說出自己的不滿,“沒有用的男人不要也罷。”
說到這裡,江晚眼前一亮,“對哦!”說着,江晚扭頭看向餘今,“要我說,男人失憶了誰都記住就記不住你,沒必要在一起。”
餘今不懂江晚為何這樣吐槽發洩一下,就想到這樣的解決方法,但她隻是眨眨眼問江晚,“你打算怎麼辦?”
“涼拌。”江晚拍着胸膛,“我決定換一個男人。”
說罷,不待餘今挽留勸阻,江晚就風風火火走人了。
餘今感歎,她這接觸不多,但江晚是她見過最能說做就做,無所畏懼的女孩子,應該不會壞事吧?餘今有些後怕。
//
回到vip病房區,餘今留意到沈眷幕的病房有些‘熱鬧’,但她沒有過去窺視的想法。
後方有護士過來提醒,“病人及家屬麻煩安靜點。”
餘今推門進來,反手關門隔絕外面的聲音。她看到本來已經睡醒的路憑晚,轉身枕着手臂背對着自己。
餘今走去拔了充電完成的手機,把充電器往沙發旁邊的抽屜櫃一放,解鎖手機回複一下信息。
她因為路憑晚的事請了一周假,這些天都是小金幫忙對接客戶,她回去得好好報答小金。
采智出差回來放了假,就問餘今最近沒有去上班,是不是有些什麼事?餘今簡單提了一下路憑晚的情況,采智明白餘今此刻不方便接電話,直接文字回複她。
[先看看情況,要是路憑晚不接受你的存在,就來我這裡,我家永遠為你打開大門。]
[謝謝你,采智。]
[小笨蛋,盡說客氣話。]
發完這條信息,餘今寬慰一笑,就聽到路憑晚突然咳嗽。餘今擡頭看去,對方立即安靜下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
過了兩天,管家來看望,看到相處得跟陌生人的兩人,管家面露失望的眼神。
餘今走去問管家,路憑晚當初做了什麼‘強取豪奪’?
管家拿手帕擦一擦不存在的汗,“夫人,我隻是吓唬少爺而已。”
“所以當初路憑晚有騙過我?”餘今直視着管家,“我知道你是站在我這邊的,你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管家聽了,微微歎息,“夫人,這事本來就沒打算瞞住你的。”
“五個月前,路老爺發現自己被套路,讓少爺回來收拾爛攤子,同時提醒少爺那段時間注意安全。少爺的确加強了安保,我也天天跟着少爺以防萬一。但四号那天去公司的路上,還是出了事故,也陰差陽錯救了夫人你。”
“當時你不太清醒,以為少爺是你的愛人,握住少爺答應會嫁給他。但等你醒來,你不記得這件事,少爺卻把你的話當真,希望你信守承諾。”
“之後的事你也清楚,你們很快結婚,逐漸消除不熟悉,彼此相愛。”管家說到這,眼角帶淚,他擡手拿手帕擦一下,“我很開心,我磕到真的了!”
“隻是這次意外,少爺居然失憶了,這麼劇情化的病情怎麼會出現在少爺身上?”
“但事情已經發生,我也通知了老爺和老路總,不過他們都讓我轉告你放寬心。要是少爺敢動你,他們會飛過來幫你。夫人你放心,我也會站在你這邊的。”
“隻是,我有種不太好說的預感,少爺不會這麼快恢複記憶。”管家歎口氣,低聲道,“希望是我多慮了。”
餘今扯了扯嘴角,要是她作為旁觀者,看别人管家少爺喊,還什麼失憶,就覺得好笑,什麼樂子玩意?可惜她現在是身處局内,她該再試着和路憑晚相處,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讓路憑晚早日找回記憶重新認出她?
隻是醫生建議不要過多刺.激,順其自然,否則病人的大腦接受過多信息加載會崩潰。
再回病房,餘今收拾自己的物品,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一直盯着餘今收拾的路憑晚,在餘今拿提包要走出去之際,開口喊住她,“你要去哪裡?”
“上班,我要回去上班了。”餘今回頭看路憑晚,對方淡淡的表情,好像剛才的問話,隻是随口一問。
“行,你走吧。”路憑晚說完,繼續低頭看手裡這本關于經濟發展的書籍。
“夫人,我們可以明天再回去。”走到門口,管家低聲勸阻,“夫人,是不是我剛才的話讓你對少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