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到時候見。”
挂了電話之後,單與文開始回憶當時的場景,試圖從大腦中找出女人的長相,但他當時的關注點不在人身上,他隻記得一個模糊的側臉,帶卷的長發擦着自己的手臂而過,露水味的玫瑰味攀上了自己脖頸,其餘的便想不起來了,但他現在已經開始好奇俞今的長相了。
她把玩着手中的手機,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雖然當時沒看清男人的長相,但是他寬闊的肩膀和手臂上凸起的青色血管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莫名對他有了點興趣。誰不愛看帥哥呢,就連她對美色的貪戀也不能免俗,雖然高中之後她對男人們的态度就保持着一定的厭惡,工作之後這種厭惡日益加重。
她坐在辦公室内環顧四周,男女比率嚴重失調,在學校時永遠都是女生多過男生,工作之後卻連多一個女人都見不着,她時常在想,那女人們到底去了哪裡。
律所最是男多女少的重災區,從來都是女的當男的用,男的當騾子用。當男性成為了合夥人之後,總是優先選擇男性助理;而女性成為了合夥人之後,也要求團隊裡至少有一名男性助理。就好像有什麼行業标簽似的,隻有男人十項全能,會開車會扛文件會喝酒所以能當律師,而女人就不行。
男人們不分場合對女人們外貌看似誇贊實則調侃,在封閉的辦公室旁若無人地抽煙,低素質的當事人總是對她露出油膩的笑,在律所這種男性俱樂部裡俞今曾經一度舉步維艱。
不過她現在早就已經找到了和男人們共處的最佳方法,那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男人們輕佻,那她就譏諷;男人們自大,那她就無視。雖然她用男人們對待别人的方式全數返還地對待男人,但她并不隐藏自己的女性特質,她可不願意變成自大且沒耐心的男人。
她喜歡自己的工作,更明白除了追名逐利以外,她能夠利用自己的職業更好地幫助那些無助的女人,這是她成為律師的初心,也是她實踐至今的原則。
看着辦公室内梳着油頭、侃侃而談又谄媚的男人,讓她沒了胃口,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飯就開始整理桌子上的文件,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萦繞着單與文奮力實施心肺複蘇的身影,想到下午的會面竟然有些雀躍,她暗自好笑般地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全心投身于整理工作中了。
今天是俞今車禍之後第一天正式回辦公室上班,好久沒來律所她太懷念這種感覺了,她覺得她有力量,被需要,比起在家裡無所事事地等待恢複如初,她喜歡這種恰到好處的忙碌,雖然早上被撞掉了手機讓她心塞了片刻,但對方态度誠懇的道歉讓她又重新恢複了順暢的心情,直到前台告知又有警察找她。
這三個月來她見警察的次數并不少,她的車禍并非意外而是蓄意,身為律師難免會與他人發生一些口舌之争,失去理智的對方當事人或己方當事人她都碰見過,但她并不覺得有人會對自己起了殺心,她試圖從自己的委托人中找出蛛絲馬迹,列出了她接手過的所有委托人的名單,警察們前前後後查了三個月,也沒有什麼大進展。
她在下班路上被人開車從背後撞倒,附近的監控恰好處于維修階段,兇手揚長而去,沒有下車檢驗她的死活,也讓遺留DNA的可能性變成了0,她隻能慶幸兇手沒有在她倒下後進行碾壓,不然她早已變成面目全非的屍體了。
她看到警察後,好心情瞬間消失了,沒人會樂意曾對自己謀殺未遂的兇手遲遲未能落網,看來她還要被這種懸而未決的恐慌困擾很久。
可她沒想到,這次警方帶來的卻是另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