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俞今傷在臉上,單與文特意找來了縫傷口逢得最好的同事,仔細叮囑,同事看着他認真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怎麼了,心疼你女朋友啊。”單與文眼中閃過一些不好意思,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嘟囔:“還不是呢。”
縫合完畢,俞今坐着等醫生開診斷書,順便觀察一下有沒有腦震蕩的症狀,單與文站在她身側,時不時注視着她被包紮的傷處,她自知現在毫無形象可言,被屢屢關注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背過身去,單與文卻一步跨向前站在了俞今面前,他的突然靠近阻止了她的動作,男人的身形幫她擋住了大部分晃眼的白熾燈光,她被籠罩在一團暧昧的陰影之下。
骨節分明的手帶着溫暖的體溫,幫她輕輕攏好了耳邊蓬亂的碎發,慌亂的手指快要觸到她的臉頰卻又飛速收回,規律的鼻息噴在她傷口處的方形敷料上,但因為麻藥的關系,讓她有些不真實的細癢,她的睫毛顫抖個不停,在她臉上投下了如漣漪般的陰影。她又聞到了單與文身上帶着體溫的香味,青澀的柑橘散去後,冷冽的雪松木從土壤中拔地而起,隐約透露出琥珀的溫暖。她擡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她能從中看到自己的小小剪影,微微皺起的眉頭透露出他真摯的擔憂,他正想開口叮囑下次不能再如此莽撞,要注意安全,俞今卻突然起了壞心,無視那雙真摯且擔憂的雙眸,湊近他的手腕内側輕輕嗅了嗅,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一串暧昧的鼻息,她說:“你好香啊”。
單與文突然感到臉頰有些發燙,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于是後退了一大步,俞今眼尾上翹的睫毛擦着他的手心輕輕而過,她靠向椅背,和單與文對視卻不移開目光,視線從他的臉緩緩地掃到他的胸口,然後又繼續和他對視,十分坦然地看着他慌張後退,即使頂着額頭的傷口也還是笑得狡黠,配合她領口沾染的血漬和幾縷散落在胸前的長發,單與文突然在心中閃過兩個大字——魔女。醫生來的恰到好處,把診斷報告給到之後還不忘調侃一句:“哎喲單醫生,臉怎麼這麼紅啊”,俞今的笑意更甚。
兩人返回派出所的途中,見俞今神色分外輕松,單與文有些不解。
“你不用和家人說一下你受傷的事嗎?或者和朋友說一下。”
“我和我的家人關系不佳,朋友的話,還是不說了以免她擔心,小傷而已。”
“怎麼會是小傷?縫了2針呢,而且還是在臉上。”
“怎麼,你很害怕我破相?”俞今雖然是笑着說的,但眼裡全是冷漠,帶着點審判的味道。
單與文覺得自己得到了一個充滿了陷阱的問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同時他注意到每次提及家人相關的話題俞今都會表露出一定的防備心,他摸不透俞今是不在意這處傷口還是很在意,隻能老老實實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不會破相的,我可以找我做醫美的同學,肯定能讓你恢複如初,這都是小問題,我隻是更擔心,如果不是我因為喂貓正好碰到了你,你可能會發生更危險的事,那可怎麼辦才好。”
她盯着單與文眼睛看了很久,除了真誠之外未見其他,于是收起了部分防備,側頭看向安靜的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