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是這份心動太過恰到好處,俞今将其視為了一種康複,把它作為了此後對愛情認定的标準。即使後來證明這短暫的重生感隻是錯覺,即使發現自己其實仍舊無法感知愛意,即使因此對自己這種仿佛被詛咒的人生軌迹感到無比失望,但在校園内和常凜偶遇時,心中也隻有酸澀,而非憤怒。她無數次望着遠去的常凜和其女友,甚至在他們分手之後也無數次在遠處望着常凜的背影,但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隻是站在遠處,弄錯了愛情的定義。
常凜後來不是沒有主動找過俞今,隻是俞今又變回了原來的自己,她沒法再像起初那樣欣喜,她本就是理性又克制的人,同時也是會總結失敗的人,那些曾讓她落淚的原因,她選擇主動斬斷這份因果關系。
随着時間的前進,本科畢業、工作,一切順理成章的人生曆程,這份未曾開始的愛情已經是無足輕重的一筆,即使後來又和常凜恢複了聯系,兩人成為了相同職業的普通好友,但她已不願再注視他的眼睛,不再想聽懂那些有愛意的暗示。
雖然7年裡隻有大學初識的一年和最近這段時間的聯系才能算做“熟識”,其餘的時光隻是互相在朋友圈點贊的萍水相逢,但再怎麼說,也是7年。從20歲到27歲,俞今這7年和不同的男人們至多隻能展開有且僅有一次的約會,那種不知是真是假的悸動卻再也沒有過,也不是因為常凜對她而言有多麼特殊的意義,她隻是純粹地覺得心累,累到無法再假裝為誰歡呼雀躍或是流淚。至于常凜,從社交網絡透露的信息來看應該也一直是單身,但或許根本就不是這樣。
耳機中正好唱到“Black and blue from the wind and the rain. Said I’m sorry for the lies and the pain”,俞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突然明白了。
她利用他,因為她需要一個擁有完美人設的男人出現在她的生活中,至于這個男人的内心深處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她其實并不在意,常凜正好符合,又額外附贈了一些與她相似的家庭背景,所以她強行把他卡進自己的生活中,僞造出兩情相悅又分道揚镳的錯覺,隻是為了證明她還是會為愛心動或心痛的正常人,她把這些錯覺投射在了一個無辜的人身上,可憐的常凜,被卑鄙的她牽絆,是她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