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周末顯得格外可貴,俞今一夜無夢,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醒來,醒來第一件事習慣性打開手機刷了下朋友圈,一路下滑突然看到了單與文的名字,他發了一張照片,仔細一看發現照片裡的人竟然是她自己,她瞬間瞪大了雙眼,迷蒙的狀态都清醒了些,耳朵有些發燙。
不過這條朋友圈讓她十分滿意,首先,照片裡的她格外漂亮,她盯着自己的美貌欣賞了很久,甚至有點種草單與文的外套,穿在她身上非常好看;其次,她喜歡“小魔女”這個稱呼,比起“寶貝”、“公主”之類的更加戳中她的心,于是她截了個屏,轉手就發給了許溧。
許溧秒回複:???
她知道許溧此時此刻一定抓耳撓腮,恨不得有十萬個為什麼想要問自己,于是她接着發了條微信:“今晚六點,我家不見不散。”
發完之後她就放下了手機,躺在床上遙望窗外的天空,藍的發透,一朵雲也沒有,她的心不知為何也變得和這天空一樣,感到無限寬廣。
她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又躺回被子裡,遮住了自己的臉隻露出一雙大眼睛,拍了一張自拍發給單與文,配字:“我剛醒,在想你。”
她發完這句話就覺得有點肉麻,可是戀愛中人不都是想來想去的嗎,她看許溧之前談戀愛總是發這種話,雖然她也不知道算不算真的想單與文,但她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家的小黑貓,所以四舍五入也算想單與文吧。
過了一會兒,單與文也發來一張自拍,他戴着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附言:“我也是,很想你。”
俞今在被子裡笑得眉眼彎彎,剛想繼續問問單與文忙不忙,一個電話突然打斷了她的黏黏膩膩,陌生的号碼,她接起之後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喂,俞律師,拜你所賜讓我疼了好幾天,也不來醫院看看我嗎?”
她聽出這是彭琅的聲音,出言諷刺:“沒想到您這麼若不經風,被我這花拳繡腿就給打趴下了,我很忙,如果有事,麻煩到律所找我,記得預約。”
電話那頭的男人也不惱,隻是毫無感情地笑了一聲,幽幽說道:“我比你更想知道廣笙為什麼要自殺。”
俞今頓時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迅速問道:“什麼意思?我以為你和廣笙早就沒有關系了,為什麼你會想要知道她自殺的原因?”
彭琅卻沒再回答,隻是對她說:“我會來你律所找你,到時候我會給你我的猜測,我希望你也能給我你的猜測”,随後他就挂了電話。
俞今覺得莫名其妙,按理來說廣笙和彭琅一度對簿公堂,兩人應該老死不相往來才是,在彭琅的視角裡,他和廣笙戀愛并初嘗禁果,結果廣笙轉頭就報了警,他應該隻會對廣笙的死嗤之以鼻,怎麼還會有空關心她自殺的原因。
她突然想到了廣笙曾用ID為「外圈漣漪」的微博與她聯系,于是她走到書房打開電腦,開始搜尋廣笙的微博。
微博内容還挺多,美食、美妝、萌寵等内容廣笙都會轉發,時而附言“哈哈哈”或是“太可愛了”,俞今看得心酸,她難以想象這樣鮮活又年輕的廣笙為什麼會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曾猜想過是不是當時的案件鬧得太大,是流言蜚語壓垮了廣笙,她最是了解高中生傳播流言的速度,一如她當年的境遇一樣。即使她生性涼薄,早早就看透了人性的惡與愚蠢,也仍會被流言稍微影響,有幾次不禁想反問他們“你們不是親曆者為什麼卻言辭鑿鑿”,“你們為什麼連最簡單的是非對錯都分不清楚”,但她明白和愚蠢的人争論是更愚蠢的事,所以她選擇了無視,内心的輕蔑反倒保護了她,讓她不至于被他人的評論淹沒。
可是廣笙呢?她和俞今到底不一樣,她是否會被流言壓的透不過氣來?但光從她的微博來看,近幾年她過得還不錯,特别是升上大學之後,她發了好幾條關于校園環境、食堂、文藝活動的微博,看着對大學生活非常滿意,像是因為終于離開高中而松了口氣。
俞今将微博篩選條件更改為“原創”,仔細研究廣笙創作的每一條微博,多是拍的風景圖和美食圖,幾乎每條下面都有一個ID為「AlwaysBella」的人評論捧場,俞今點進她的首頁看了看,是一個女生,她推斷應該是個和廣笙關系不錯的朋友。
但對比了「AlwaysBella」和「外圈漣漪」的微博俞今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廣笙的微博沒有任何她自己的照片,一張也沒有,而另一個女生的微博多多少少都有自拍或是他拍。翻了很多條俞今終于翻到了一張廣笙和那位女生的合照,兩人對着地鐵的屏蔽門自拍,雖然模糊,但頭靠着頭看着很親昵。
她糾結了一會兒要不要去私信這位女生問問關于廣笙的情況,但她選擇了放棄,如果是親密的朋友應該已經得知了廣笙的死訊,看着微博時間線,在廣笙死後她也沒有再發過微博,俞今不想貿然打擾她徒增她的悲傷。
她繼續回到廣笙的微博主頁,更奇怪的地方在于,吳警官明明說過廣笙有男友,她的男友還因為她的死哭天搶地了很久,為什麼她的微博裡卻沒有任何男朋友相關的内容?她接着往下翻,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便合上了電腦。
她從抽屜裡拿出了廣笙的日記,繼續往下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