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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調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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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冥冥之中有種直覺,說不上來。

……

書房内,文昔與單中遙坐在桌子的一側,單與文坐在另一側,氣氛有些凝重,單中遙已知曉了來龍去脈,想開口緩和一下卻被文昔一眼瞪了回去,他看得出文昔是真的生氣,不敢再試探她,隻得老老實實坐在一旁。

單與文的視線越過父母注視着牆上挂着的畫,白底黑墨的蘭花看似随性實則處處透着筆力,雖然是副雅作但仍舊比不上俞今奶奶的作品。他的腦海裡充斥着俞今在草坪上提着裙子蹦跳向前的背影,遠得好像就快消失在天邊,雀躍的裙擺藏着無法磨滅的悲傷,連帶着讓俞今的美都哀戚了幾分。他不知道這份悲傷中有多少是來自俞今的奶奶,又有多少是來自她的父母,他對打探别人家庭的醜聞沒有興趣,也并不在乎這些,他看見的是俞今這個人,愛的也是她這個人,家庭是好是壞又與他何幹。

他不願做什麼怒發沖冠為紅顔又頂撞父母的男人,這種刺痛彼此的無效交流隻能顯示男人的無能,同樣也會讓俞今難做,他開口向父母一字一句地解釋了起來:“俞今的父親不是精神分裂,是躁郁症,俞今說他的父親是因為藝術天分超越不了他母親才得了病,是後天發生的。而且據我們所知家族裡隻有他父親一人得了躁郁症,其他人都沒有病發迹象,可見不是遺傳性的。”

文昔聽完之後臉色緩和了幾分,但并未完全放心,繼續發問:“那俞今呢?她為什麼去看心理醫生?”

單與文不想和父母聊太多俞今過去的感情生活,挑揀着事實回答:“工作太累了,她最近的案子比較棘手,我發現她有些焦慮,就推薦她去我同學那裡診療了,我同學診斷下來也确實隻是輕微焦慮,連用藥的程度都沒到,隻需要注意作息保持心情愉快就好了。”

随後他也主動向母親道了歉:“媽,今天我對你說的那些關于姐姐的話,不是完全真心的。我承認小的時候确實怪過你們,覺得你們隻顧工作卻顧不上姐姐,但我現在也是個醫生,已經能理解你們了,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傷你的心。”

文昔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本就于心有愧,并沒有責怪他。今天坐下談話才有機會好好看看自己的兒子,一眨眼已經從小男孩變成男人了,心裡有些感慨。

她對俞今也并沒有什麼實質的意見,藝術世家出生的千金,若非家中途生變故,必定要被父母衆星捧月着長大。家庭的不幸怎麼能怪罪于她,父母缺位已經是一場悲劇,要是還因為這些對她指指點點,自己也是為人父母的,對着這麼一個亭亭玉立又乖巧的孩子實在做不出來,疼惜她都還來不及。

文昔看着兒子寬闊的身姿,還是決定将那些過往娓娓道來:“你的小姨,我的妹妹,你還記得嗎?”

單與文被這突然轉向的話題搞得頭暈,疑惑地點了點頭。

文昔繼續說道:“可能你已經忘記了,你小的時候問過我,為什麼小姨總是那麼開心,你也想像她一樣。”

單與文在腦海中努力地回想童年,但記憶已經太模糊了,于是他開口問道:“為什麼突然說到小姨了?”

文昔露出苦笑,語氣之間滿是蒼白的無力:“她不是總是開心,而是處于一種亢奮的狀态,你的小姨,就是精神分裂患者。”

單與文瞪大了雙眼,長這麼大以來從來沒有人說過這事,隻記得小姨後來因病去世了,因為他年紀尚小就沒去參加葬禮,現在想來或許并非是因病去世。文昔的臉色淡淡,悲傷藏不住,單與文把桌上的水往前推了推,拍了拍母親的手背以示安慰。

文昔對兒子的體貼很是欣慰,将已過去多年的往事繼續說了下去:“你的小姨是自殺身亡的,精神分裂的治療效果有限,她在清醒與瘋癫之中掙紮,後來為了不拖累家裡人,在家上吊自殺了。”

“所以我知道和精神分裂患者生活在一起是什麼感覺,這也是我選擇當精神科醫師的原因,我心中帶着執念,太沉浸于工作,卻因此沒能及時發現你姐姐的病情,還讓你直面了姐姐的遺書,我是個不夠稱職的母親,我對不起你們。”

文昔淚如雨下,單中遙見不得她的眼淚,溫柔地替她拭去了,把她擁入懷中以平複她的悲傷。

單與文并不知其中原委,這麼多年來對父母确實有埋怨,他們工作都很忙,單與文和單艾昔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家來回蹭飯,他與姐姐從小感情就好,作為第一個發現遺書的人,他時至今日還記得當時的心情。

巨大的恐慌充斥了他的心,他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到單艾昔面前的。單艾昔見弟弟發現了遺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好像她做錯了什麼一般。單與文撩起她的袖管,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用刀割傷的疤痕,觸目驚心。他無言以對,隻是緊緊地抱着姐姐,兩人哭作一團。

随後他就沖去學校把那個無視霸淩的老師揍了一頓,他向來是人緣好脾氣好成績好的三好學生,突如其來的暴戾讓老師們措手不及,他的攻擊沒有章法,隻是純粹的憤怒,實際上也沒什麼準勁,一會兒就被人七手八腳地拉開了。那老師知道單與文家境尚可,又心虛自己的所作所為,便躺在地上不肯起來,嚷嚷着要報警,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起初那老師還嘴硬要報警,叫來了單與文的父母要個說法,他站在辦公室内隻覺得諷刺,當着衆人的面直接冷笑着說出了那老師收受家長賄賂的醜事。他刻意沒提姐姐,怕招來流言蜚語惹她傷心,最終在父母不解的目光下就打人一事向老師道了歉還作了賠償,回家後才和父母全盤托出。

他當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恨學校的老師,他不明白老師怎麼能夠做到明知學生被欺負、被針對卻無所作為。這樣的人卻還冠冕堂皇地教導學生做人的道理,天大的諷刺。

他也對父母感到失望,特别是他的母親,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這麼優秀的精神科專家都不能發現自己女兒的病情。若不是他想借用姐姐的計算器而發現了遺書,那下一次,單艾昔手上的傷口是不是就會深到無法挽回?

可是當時沒有人給他答案,母親臉上悲傷的神色讓他無處發問,憤怒和恐懼從此萦繞在他的心頭,化為了過分的細緻,甚至已經變成了一種強迫症。他平時時刻注意姐姐的心情起伏,工作的時候又時刻關注病人的體征,他感到疲憊卻無法停止,好像背負了什麼使命一般,若能多救一個人,他就會感到好受一點,他也搞不清想救的到底是傷痕累累的姐姐,還是年少時憤怒又惶恐的自己。

他現在終于得到了答案,卻覺得索然無味。他早就不再是個孩子,卻被父母當成孩子瞞着秘密,他多年的不解在此刻顯得格外不懂事,有點荒唐。

他很想問母親為什麼不能早點解釋,也很想問母親有沒有發現過他的焦慮,但看着她的淚眼和眼角皺紋,心中充滿了不忍和内疚,一如當年一樣,他無處發問。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俞今,想到她臉上帶血卻眼神堅毅,想到她裙擺累贅卻出拳果斷,他突然明白了,俞今一直是個比自己堅韌又豁達的人。

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俞今,他想念她身上帶着雨水味的玫瑰香氣,想念她柔軟如貓毛般的長發,想念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靜與悲憫。

他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母親拉住了手臂,傷口被牽拉而疼痛不已,卻也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了幾分。

文昔的眼角雖然還是有哭過的痕迹,但此刻已經恢複了平靜,她叮囑地說道:“俞今是個好姑娘,你如果真的愛她,你要做好一切心理準備,而且不可以就此退縮,我們家不可以出現對待愛情懦弱又沒擔當的人,你能做到嗎?”

聽到這話,單與文心中的憋悶少了幾分,父母不是完人,但他們的善良正直從未變過,他笑得輕松,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此生非她不可,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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