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雨為俞今帶來了很多新的線索,但這遠遠不夠,夏之柔忙着演出,幾次談話都約不上時間。
聽了徐若雨的描述,俞今對夏之柔不抱太大希望,夏之柔一直忙于排練和演出,寝室的作用隻是為了夜晚來臨時休息落腳的,基本不參與其他的寝室生活,她和所有室友的關系都稱不上親密,甚至隻能說是點頭之交。
俞今一度想放棄和她碰面,卻沒想到最後是她帶來了令人意想不到的額外信息,和俞今起初的設想截然相反。
夏之柔的外表和她的名字截然不同,名字柔情似水,長相卻有些女生男相,微微上挑的雙眼很有魅力,眼神也更加泠冽一些,比起徐若雨的自責,她的責怪另有指向,而且指向非常明确。
或許正是因為不親密,同時,夏之柔的行蹤很難預料,她也不是多事的人,大家不會想起要回避她,甚至有時候會忘記寝室還有第四個室友。
她排練結束的時間都比較晚,有時候排練得累了就會在學校閑逛,沒想到撞見了大家都不知曉的事。
夏之柔定定地注視着俞今,非常笃定地說道:“那張照片拍到的人根本不是廣笙,被拍到的是黃琪琪。”
有那麼一瞬,俞今甚至沒能拿穩手中的茶杯,她掩飾了一下眼中的驚愕,努力地消化這條信息。
夏之柔一邊回憶,一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我曾在深夜的停車場撞見過黃琪琪和薛明清,他們上了同一輛車,而那一夜,黃琪琪沒回寝室。”
“為什麼沒回寝室,想必也不用我說。”
“而且你沒發現嗎,黃琪琪和廣笙不僅身型相似,同時,她們因為關系好,所以很多飾品和包包都會買同款或是閨蜜款。”
‘“那張照片拍到的‘廣笙’,背着的那款包黃琪琪和廣笙都有,是同款,包上的挂飾也是。”
“隻不過,在那張照片被拍到之前,廣笙就已經弄丢了那個挂件,她還在寝室說過這事,不過當時徐若雨不在,所以隻有我和黃琪琪知道這事。”
俞今從手機中翻出了那張所謂廣笙和薛明清同框的照片,照片隻能看清女人的身型,側臉模模糊糊叫人看不分明,乍一看的話确實非常像廣笙,如果不知道這個挂件的始末,完全隻會把照片裡的人認作廣笙。
夏之柔繼續憤憤說道:“你就算問黃琪琪,她也不會承認的,廣笙完全是替她擋了槍,又是被學校叫去問話,又是被其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造謠。”
“黃琪琪和薛明清是什麼關系我懶得關心,但是她敢做不敢當,廣笙死後她倒是惶惶不可終日了,可我當時質問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勁地否認。”
夏之柔用力地放下茶杯,茶水四濺,在桌面留下深深淺淺的水漬:
“我甚至問過廣笙,為什麼不去澄清,為什麼要因為沒做過的事白白被人議論。”
“可她隻說,如果澄清了,大家可能不僅不相信,還會把黃琪琪再議論一遍,既然如此,還不如就議論她一個人。”
“她那麼傻……”,夏之柔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随後又轉為了氣憤,“黃琪琪竟然還有臉和她争吵,她怕學校調查出真相,頤指氣使地讓廣笙替她背黑鍋,被我回寝室的時候正好撞見,我都忍不住和她吵了幾句,廣笙當時竟然還勸我。”
夏之柔似是回憶地太深,有些不忍地閉了閉眼,最後隻說了一句:
“廣笙的這一切,全都不值得。”
俞今見她神情憤恨,不知該說什麼,隻是淡淡地問道:“這些事你有和警察說過嗎?”
夏之柔捏緊了茶杯,眼神中的憤恨轉為了内疚:“那段時間我在外地參加比賽,根本不在學校,更何況,我想說,但輔導員暗示我如果我說了,我就拿不到獎學金,可我需要錢。”
俞今聽罷,隻能無奈地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