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手抱胸,言歡眼中盡是厭惡和鄙夷,看着面前的兩人,‘啪’巴掌聲清脆響亮,在安靜的客廳裡回蕩。
“離婚!”
黎子洋被打得偏了的頭猛然回正,脫口而出:“不要!”
斜睨他,她的态度比高傲的孔雀還傲三分,“不要?你還有資格說不?兩位剛才的表演可真是……能讓我吐三天!”
阿圓又羞又惱,躲在黎子洋身後低聲啜泣,他反背着的手握緊着阿圓的手,以示安慰。
他的動作言歡看在眼裡,她憤怒到已經不知道難過。伸出手,指着大門,“出門,右轉,滾!有多遠滾多遠!”
前面她有多高興,現在她就有多歇斯底裡!
黎子洋放開阿圓的手,上前想要攬言歡的肩膀。她後退,怒目以對。
攬了個空,黎子洋聲音顫抖哀求:“阿歡,我錯了,對不起!阿歡,我不愛她!是她非要勾引我的!我……”
“夠了!惡心至極,滾!”一句話也不想聽他多說,她已經失望透頂。
阿圓始終躲在黎子洋身後,顯得嬌弱又可憐。
若是殺人不犯法,言歡放下的那把刀早砍死他們。
黎子洋了解言歡的性子,說一不二,容不得她身邊的人有半點兒沙子。頓時也不再裝,臉色一變,道:“好,可以離婚!不過,你的工廠要分我一半!”
言歡驚訝于他說變就變的臉,可真精彩。心中除了痛還是痛,都是為了錢。
“憑什麼?你有資格?”依舊高傲得不可一世,她的工廠都是她十多年來一點點的積累,關他黎子洋屁事。
“就憑老子追你花了五年青春,和你結婚伺候你,哄着你花了五年青春。這樣的損失,你不該賠嗎?要你一半的工廠已經是看在這些年的感情,折扣價!”黎子洋揉了揉鼻尖,早已沒了剛才的驚慌怯懦,替代的完全是一副狡詐貪婪的嘴臉。
從未見過這樣的黎子洋,她身邊的黎子洋溫和有禮,談吐風趣,事事遷就忍讓她,從不發脾氣。面前這個黎子洋,陌生到讓她想殺人。
“想——都——别——想!滾啊!再不滾,我報警了!”不想跟他廢話,多說一句,她都怕忍不住吐出來。
阿圓一聽要報警,拉着黎子洋的衣角,輕聲說道:“子洋,我們走吧!她會報警的,警察要是找我們,到時候我們騙婚……”
阿圓的話沒說完,被黎子洋捂了嘴。言歡耳尖,聽到了騙婚兩個字。瞪着銅鈴般大的眼睛:“騙婚?看來你們隐瞞了不少事!”
話音剛落,言歡扭頭去拿沙發上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手機,撥動着号碼。
“你幹什麼?”黎子洋急了。
言歡不看他,“報警,讓警察來查!”
黎子洋心慌,伸手去奪她的手機。不能讓她報警,不然他和阿圓騙婚的事就會被查出來。
言歡死拽着手機,黎子洋輕聲道:“阿歡,把手機放下,我們慢慢談!”
言歡不理他,用力拉。依然沒有拉過黎子洋。
“放開!惡心!”
黎子洋面色陰冷,眼光掃到玻璃圓桌上的西瓜刀,看樣子是言歡放的。眼中殺意濃濃,松開言歡。拿起那把西瓜刀,在言歡愣神時用力朝她心髒捅進,一刀穿心。
她難以置信,瞪着雙眼看着黎子洋,眼淚情不自禁往下流。這就是她愛了幾年,和她結婚的男人。
她隐隐聽到阿圓的驚呼,還有黎子洋的輕聲安慰。
她算什麼呢?搖錢樹?
*
窗外的鳥喳喳叫個不停,房間内,言歡蓦然睜開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她不是死了嗎?
光着腳踩在地闆上,冰涼的感覺席卷全身。環視四周,房間格局小,布置的很精緻,四周牆上貼滿小虎隊的海報,藍色的床單和被褥。
看起來像是梳妝台的台面上,鏡中折射的那個人,小巧精緻的瓜子臉,臉色蒼白,一雙漆黑的大眼毫無神采,圓潤小巧的鼻頭,沒有血色的唇瓣輕抿,長發散亂,睡衣松松垮垮。
這不是她,她沒有這麼弱嬌。
突然門外傳來收音機的聲音。
“現在播報一則新聞,源泰五金老闆言某,上星期發現不幸死于家中。據悉是有歹徒潛入家中,二人争執打鬥中,歹徒将其殘忍殺害……其夫黎某,也與歹徒打鬥中深受重傷……目前歹徒潛逃在外,警察處于調查階段,請各位市民多加防範!”
‘轟!’言歡隻覺得腦袋一陣轟鳴,什麼歹徒潛逃?歹徒就是黎子洋!言歡蹲在地上,抱着頭,腦袋裡不斷擠出一段段不屬于她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