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看了眼緊閉的院門,雲非宸抱起二小,溫聲道:“她不是媽媽,媽媽回不來的,知道了嗎?”
“嗯!爸爸,二小隻是很想她。”将頭埋進雲非宸的肩,摟着他的脖子,二小喃喃道。
感到脖間的溫熱,雲非宸歎氣,撫着二小的背,“回家吧,爺爺該着急了!”
“爸爸,我餓了!”
“好,回家吃你最喜歡的雞腿!”頓了一瞬,想到了什麼,又問道:“二小還記得是什麼人帶走你的嗎?”
二小沉思片刻,點點頭,“記得,他有一頭黃卷毛,我畫給爸爸看!”
“好!”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雲非宸的桑塔納前!
二小隻是個子小,其實已經五歲半,在繪畫和記憶方面有着異禀的天賦,拿出車上的紙筆,不一會兒就畫出了一幅惟妙惟肖的人像。
拿過二小手中的畫,雲非宸眸光冷冽,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
揉着耳朵,咬着手指,言歡仔仔細細地審查了一遍又一遍桌上的企劃書。
兩個月匆匆過去,言歡這段時間已經适應這個新的身份。上個月她聽說殺她的兇手已經落網,過了審,叛了死緩。
她還驚喜,以為是黎子洋終于沒逃過法網。特意去了巷子口一家唯一有黑白電視的小店,花了兩塊錢,看了莞爾新聞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黎子洋。是一個長相普通,身形瘦小的中年男人。
她可以保證,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當下大失所望,心下也了然,看來是黎子洋買了條命替他頂罪。
怒氣騰騰的她,找不到發洩,跑到莞爾雅岸,敲開她全額付款的家,才知道,那房子已經被賣掉。
她也冷靜了下來,黎子洋費了這麼些勁,除非她原來的身體站起來說話,否則很難找到證據證明黎子洋就是兇手。還有就是袁圓出面指證,可他們本就是一丘之壑。要讓袁圓指證,怕是艱難!
由于莞爾雅岸是新樓盤,監控還沒有完善,整個莞爾雅岸的監控器還沒有啟用,所以根本沒有證據證明黎子洋是兇手。
放棄了匿名舉報的想法,言歡去了監獄,想從那個頂罪之人那裡套出什麼。
獄警告訴她,那人不見人。
言歡恨得牙根疼,憑借上一世對榮華五金和榮安華的了解,加上這兩個月她所見聞的榮華内部,做一套發展企劃案。
榮華其實很簡單,就如表面看到的那樣,五台車牙機,專門做後加工,接别人送來的半成品車牙。八台生産機,接的多是軸承。
後加工隻有四人車牙,生産機加上修機師傅也就八人,全檢室狹小,QC到打包出貨的人,全是女孩兒,加起來也隻有六個,基本上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
全廠上下,加上老總榮安華,也就不到三十人,和源泰相比,真的是太小。
以前有一陣,源泰忙不過來,自攻螺絲那方面的單找過榮華。生産方面,榮華的品質确實也是很好。最近言歡打包出貨才發現,榮華的客戶隻有兩家,而且這兩家,她也隻道,是雲氏和陽啟兩大生廠企業。
“言言,你睡了嗎?”于謹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沒呢,媽,您請進!”言歡将企劃書放好,起身開了門。側身請于謹進了屋。
這兩個月,她也親眼見到了于謹的辛苦。早上三點就得起床,收拾好,打着電筒,去江邊批發市場拿菜,再用小車推着菜到舊巷子賣菜,一守就是一天。
早飯和午飯,她都是随便對付,有時候是隔壁新巷的林叔給她送飯。看她耳鬓旁的白發,言歡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柔聲道:“媽,您不要去賣菜了,我都已經領了工資,不是都給您了嗎?不要存着,我不需要,夠我們的開銷了,看您搞得那麼累!”
于謹笑笑,拉過言歡,替她揉着手,“我們言言的手,就是這麼纖細好看,不該去做那麼粗重的活。你的錢媽媽留着,媽媽多掙一點,為你存一筆豐厚的嫁妝,以後才不至于到婆家受苦……”
不動聲色的抽離被于謹握着的手,道:“媽,您想多了,我不需要什麼嫁妝!”
她的确不需要嫁妝,經曆過一世黎子洋,她不會再輕信任何人,把自己的終身交付于他人。
“傻孩子,你胡說什麼。嫁人一定要有一份豐厚的嫁妝。不然就會像媽媽一樣,嫁給你爸爸,你爺爺奶奶他們從來就沒有尊重過我,時常埋怨我連份嫁妝都沒有,念叨别人家的兒媳嫁妝多豐厚……”
知于謹可能想到自己和蘇前敬的婚姻,言歡沒有再說什麼,轉了話題。
“媽,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看了牆上的挂鐘,九點半,以往這個時候,于謹都已經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