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問自己是什麼,白秋霜思忖,千萬不能說自己是魔,凡人畏懼妖魔,更痛恨妖魔,認為妖魔都是壞蛋,該被打得灰飛煙滅。隻有神、仙、佛,才是他們的信仰,願意為其立祠造廟,供奉求庇佑。
想要讓蘇毅收留自己……
她轉着漆黑的瞳仁,說:“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是珠靈,就是這串佛珠的靈。”
“名字?”蘇毅微眯着眼看她,渾身散發出一種幽冷的氣息,讓白秋霜心内不由的驚訝,凡人居然有這種氣勢。
她同樣暗暗施壓了氣場,回望過去,學着他的樣子也眯起了眼,回道:“白秋霜!”
比氣勢,本公主怕過誰?哼哼……
一時間,空氣驟然安靜下來,兩人隔着茶幾對視,電光火石,這是一場眼神的‘厮殺’。
白秋霜率先敗下了陣,揉着酸痛的眼睛,心想:他怎麼這麼能盯?自己眼睛都疼了,他還沒事!
這種瞪眼的功夫不适合她。
見她揉着眼卻偷偷看着自己,蘇毅勾了勾唇,小姑娘的眼睛很好看,神采奕奕的,又圓又大,漆黑的瞳仁時不時溜溜直轉,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想起她之前冷漠的神情,蘇毅有了主意。
他指着茶幾上那根串佛珠的黑繩子,正色問道:“既然你是珠靈,這串佛珠是我們蘇家祖傳下來的,那你說說,我祖上是幹什麼的?“
白秋霜暗暗翻了個白眼,自從她被聖君封印進去,就一直沉睡,半年前才醒過來,哪裡知道你祖上是幹嘛的?
“我不知道,我是最近才成形的!”她說得坦然,一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乖寶寶樣子,隻是目光躲躲閃閃,不讓人懷疑都難。
反正對方不是人就是了,演技拙劣,什麼都寫在臉上,還自以為演得很好,呵~
想到這裡,蘇毅勾起了一邊的嘴角,看上去很邪魅,讓白秋霜隐隐有不好的預感,隻聽他充滿磁性的聲音緩緩對她說:“我來告訴你吧,我家曆代都是除魔師,專門降妖除魔,打惡靈,驅惡鬼。”
白秋霜倒吸一口氣,驚恐的看着他,眼睛都忘記了眨,帶着懼意的腔調說:“我不是惡靈!”
難道是自己沒了魔力的原因,所以她才怎麼也感覺不到對方身上的法力?怎麼辦?要是他比自己厲害,知道自己是魔了怎麼辦?不能讓他收留自己,不行,不行,果然剛才該逃的。
蘇毅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才沒收你!”佛珠是他的,佛珠裡出來的東西,理所當然也是他的,這個邏輯,沒毛病。
聽他這麼說,白秋霜長舒了口氣,對啊,自己已經沒有了魔氣和魔力,他看不出來才是。
看着她從驚恐到松了氣的表情變化,暗自好笑,面上卻是淡定的繼續說:“既然你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珠靈,也就是法寶,歸我們蘇家所有,而降魔蘇家到我這一代就剩下我,所以,我就是你的主人,以後你就跟着我除妖降魔吧!”
影帝的稱号不是白來,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蘇毅是降魔師。
聽了這話,白秋霜怒火蹭蹭往上冒,内心咆哮:呸,憑你也想當堂堂魔族公主的主人,做夢!
她頓時坐直了身子,手指不停的抓着膝蓋,很想一巴掌拍下去啊。
蘇毅微擡了一下頭,挑眉看她,“怎麼了?”
被他看着,怎麼有種被看穿心思的心虛?白秋霜穩住心神,捋了捋自己的長發,垂着眼不停給自己暗示:‘冷靜,要示弱,要示弱!’
随即扯了個自認完美無可挑剔的微笑,看着蘇毅,輕聲說:“好啊,我聽你的!”
不着痕迹的看着她緊握的小拳頭,蘇毅眼中直冒精光,“既然這樣,你就要履行好作為法寶的職責,我讓你幹嘛,你就幹嘛,知道了嗎?”
白秋霜再次乖巧的頭頭點,低聲應道:“知道了!”知道個鬼。
“先叫聲主人來聽聽!”蘇毅将修長的右腿搭在左腿上,雙手在身側找了找,沒找到褲兜,才想起自己穿的家居服沒口袋。然後很自然的将手交疊在膝蓋上,凝視着白秋霜。
白秋霜此時心裡已經炸了,像是一鍋滾油裡滴了生水,噼裡啪啦炸個不停,來回磨了好幾次牙。
觸及到對方戲谑的目光,看着他嘴角揚着一個邪邪的弧度,白秋霜反應過來,“你耍我!”上了鬼子的當,想殺人。
這個想法一冒,胸口鈍痛,該死的淨化咒,想也不能想嗎?那種鑽心的疼痛感讓她雙眼泛了紅,隐隐有些霧氣。
見狀,蘇毅愣住,這麼逗就哭了?“那什麼……”
“可惡,奸詐,狡猾!”白秋霜垂下頭,嘴裡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