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皇帝愛護自己的同胞小弟,不忍見他獨自在外左右無親,自己也不想手足分離。于是,田文景一直在皇宮中居住,沒有自己的府邸。
按理說,是于禮不合的,為此,禮部沒少參過本。
皇帝怒了,‘我老娘交待了,要讓我好好照顧弟弟,不能委屈虧待了他,萬一出宮,他有個好歹,你們拿腦袋來賠?你們的腦袋賠得起嗎’!反正大概就是這意思。
天子一怒,無人能承,便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後來若不是田文景執意要出宮,恐怕皇帝還要讓他一直在皇宮住着。
田文景一出宮,便在外遊曆,将赤衛營搬到了宮外。赤衛營是以前皇帝授意建立起來的,專門訓練護衛和暗衛。後來給田文景打理,田文景出了宮自然也跟着出來。
百官們見襄王終于出宮了,松了口氣,可是也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别的皇帝都怕自己兄弟來搶他的位子,恨不得流放的越遠越好。
可當今聖上就不一樣了,不僅不流放,還委以重任,大權小權都給他,軍隊給他,最重要的護衛培養也給他。百官都懷疑皇帝是不是要讓位給襄王?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來。
漸漸地,兩三年的功夫,在外就流傳了襄王‘冷面羅刹’的稱号。這個稱号,還是田文景那時押送饷銀一事:
月黑風高,在某一山頭,土匪們正舉杯慶賀當天的大豐收,搶了從王都那邊運往邊關的饷銀,點了一下,有足足四十萬兩,那可把那夥人高興壞了。
白天搶的那軍隊也不怎麼樣嘛,個個看上去就是小白臉,還壓送銀子,不就是明擺着讓人搶嘛!主要還是大當家英明,提前給他們下了藥!所以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得手了。
當晚,土匪們便喝酒吃肉的大肆慶賀,這是這夥土匪的慣例。
月上中天時分,原本高懸于頂的明月,被烏雲遮去了半邊。也就是這一刻,土匪們聞到了空氣中濃烈的血腥之氣。
這土匪窩少說也有兩百來個,且個個人高馬大,都是過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多少還是有兩下子。
雖然土匪們喝的不少,但也知道,做這行的,決不能醉,時刻要保持警醒,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即使滿寨子的酒氣,土匪們也沒有一個是真醉的,聞到那股血氣時,警覺起來。不一會兒便有人來報,“當家的,外面有人闖入,已經殺了兄弟們幾十個了!”
看着來報的兄弟,滿身是血,大當家大怒。拿起大刀帶了兄弟便往外殺去。大當家以為對方人手有多少呢,借着月光隻看到一位黑衣少年。手持長劍,黑發如墨,迎風飛舞,月光下的雙眼明亮嗜血,負手立于包圍圈中。
大當家頓時嗤笑:“閣下真是好膽量,單槍匹馬的來闖我壓雲寨。”
少年面無表情的看向衆人,天知道他有多憤怒。皇兄第一次委派這麼重要的任務給他,他卻疏忽了,手下都被這群人下了藥,還不是一般的迷藥。還好他内功不錯,将藥逼了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出宮辦事,也是第一次出遠門,十八歲的他,有些心高氣傲,所以沒防備到,才讓他們得了手。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他的憤怒,少年冰冷的吐出三個字:“爾等,死!”
說完,也不等人反應,刀光劍影間,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剛才還站滿人的壓雲寨,已經剩那黑衣少年還站着。
躺在血泊中的大當家死前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抹了脖子,從見到田文景開始到死,就隻說了那一句話。
這件事還是自稱是被壓雲寨擄去,卻意外幸存下來的小生親眼所見。
據他說,他見到那天的襄王隻身一人屠了整個山寨的土匪,過後身上沒有沾上半點血,面色毫無波動。仿佛就是一個殺人的傀儡,沒有感官,沒有表情!像從地獄中上來的修羅一般。
自此,‘冷面羅刹’的稱号就此傳開。
若是你在街上問:你知道田文景嗎?得到的回答就是:啊?誰?
但若是問:冷面羅刹你知道嗎?得到的回答就是:那誰不知道,當今的襄王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