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勺出門前好奇的多問了一句,被少奶奶平平淡淡一句‘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給吓得縮了脖子。
那一刻,明明是平靜無波,甚至少奶奶還是含笑的情況下,小勺卻莫名感到了一股威壓。
少奶奶是很溫柔,溫柔得有些可怕!
見周圍的人投來的目光,小勺見少奶奶絲毫不覺,自顧自的張望街攤上的小玩意,淡定得不能再淡定。
“站住,不要跑,站住!”
身後傳來的嘈雜聲響,小勺耳朵尖動了動,反應十分迅速,猛地拉過易寶玲到了街邊安全地段。
易寶玲扶着剛才被小勺扣住的胳膊,深深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她們看了過去,是一個衣衫褴褛之人正被幾名官兵追趕。
張奇慌亂無章的逃跑,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最顯眼的主仆二人。
準确的說應該是最顯眼的易寶玲,誰讓她戴着面具。
體力已然不濟,張奇咬咬牙,拼死一博,奮力往易寶玲腳邊撲去,“小姐,救救我。”
小勺身體反應比腦子更快,在對方即将抓到少奶奶的腳踝時,她上前就是一腳将對方踢了出去。
“大膽狂徒,竟敢冒犯我家少奶奶。”
見小勺叉着腰維護自己,和剛才對方輕而易舉将一個成年男子踢出去的樣子,易寶玲眼神深了起來。
眼看官兵近前來,張奇更慌了,他掙紮起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上前一把将小勺推開,抱住了易寶玲的腳踝。
“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
易寶玲:“…………”
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我能救你的?
“你這登徒子,快放開我家少奶奶。”
小勺穩住身形過來時,自家少奶奶已經被人家抓住了腳踝,她氣得直跺腳,上前還想一腳踢下去,踢死了也不為過。
“小勺,你這一腳下去他就沒命了。”易寶玲阻止道。
對方并沒有惡意,顯然是病急亂投醫,她低頭道:“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你快放開我吧,不然這丫頭真踢下去,你就……”後面的話她沒再說,很明了了。
也怪自己,這周圍誰讓自己最顯眼呢。
小勺收回了腳,狠狠瞪了‘登徒子’一眼,不岔道:“管他有沒有殺人,也不該這麼無禮對您,踢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她走到易寶玲身邊,關切道:“少奶奶,您沒事吧?”
一聽到殺人,原本和易寶玲站在一起的人們像避瘟疫一樣紛紛跳離開。
捕快匆匆上前将人制住,随後向易寶玲賠禮道:“吓到這位小娘子了,對不住。這名犯人是在押解的路上逃出來的,是我們的失職。”
易寶玲颔首,“無事。”
她并沒有多問,她可沒有那個能耐去管這等閑事。
直到那名犯人被帶走,易寶玲凝了眉,她的繡鞋裡有東西。
“小勺,我們回去吧。”
***
半閑居内的幾人喝酒喝到天黑,孔廣義突然想起來之前聽到的消息,神秘兮兮的将其餘三人聚攏,低聲道:“你們知道嗎,董清華的兒子被人……”說到這裡,他在脖子處比劃了一個咔嚓的手勢。
“啊?”喝得迷迷糊糊,壓根沒有反應過來的王齊軒茫然問道:“董清華是誰?”
其餘三人睨他一言,孔廣義摸着他的頭,順着他的頭發從上往下摸:“乖,你醉了,我叫人送你回家。”
被順了毛的王齊軒格外乖巧,“好啊!”
“不過董清華是誰啊?”
黎修湛煩躁的拎起他的後領往外拖,“是你老子!”
老師如父,這話不假!
他将王齊軒交給在隔壁房間的黎安,吩咐他把王四送回去。
重新回到包間的時候,那兩人還保持着清醒,黎修湛沉聲問孔廣義:“把你知道的說說。”
孔廣義驚訝一瞬,這人什麼時候對這種事感興趣了?他以為黎修湛除了他母親留給他的木房感興趣以外對别的就不感興趣了。
他清清嗓子道:“這事我也是聽說的……”
今天早上董清華董院長等着自己唯一的兒子來吃早飯,卻遲遲等不來人。他隻好前去喚人,卻沒想到去了兒子的房間,看到的是兒子倒在地上的身體,而且是已經涼透的屍體。
董院長老來得子,這唯一的兒子居然慘死,他也當即就暈倒,要不是恰好遇上來找他的姜院長,這會兒估計他也去了。
“董清華的兒子好像是叫董君行吧,是怎麼死的?”問話的是黎修湛,以往他對這種不關自己的事壓根兒不會多問一句。
今天易寶玲那句‘以你現在的能力又能怎麼辦’刺激到他了,被自己娘子瞧不起,這種感覺好難受,比拿不下她還難受。
孔廣義和朱良友默默望了眼窗外,西邊天際還殘留着晚霞,不耀眼卻很好看,兩人彼此相視一眼。
真是奇了!
孔廣義繼續道:“聽說是被人用利器從正面直接刺入心髒而亡,一擊緻命,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
“嗯?”黎修湛發出了一個疑音,想了想:“我記得董君行好像會武功,還挺不錯的,怎麼就被人一擊緻命了?不如我們去看看。”
黎修湛腦子靈光一閃,感覺證明自己的時候到了。
他說幹就幹,拉起因自己的話而目瞪口呆地兩位好友往外走,那叫一個神采飛揚。
這件案子還沒有結案,案發現場隻是将董君行的屍體送到了停屍房暫時安置。
董家此時肯定是進不去的,所以黎修湛帶着兩名兄弟先到停屍房查看屍體。
夜黑風高,寒風簌簌,吹得外面的樹枝枝桠咔咔響。
響一聲,孔廣義的心就顫一下,響一聲顫一下,如此反複,搞得人心慌意亂。他停下腳步謹慎的看了眼四周,黑漆漆的停屍房外寂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肝兒也跟着顫了起來。
感到身後的人不走了,黎修湛回過身疑問道:“怎麼了?”
三個人,隻有一盞燈,黎修湛手上燈籠裡的火光搖曳,看上去十分滲人。
“湛哥,我們回去吧,這可是停屍房,聽說這裡晚上經常鬧那什麼。”孔廣義死死拽着黎修湛的袖子,張望着四周不停的吞咽着唾沫。
“哥啊,我腿軟!”
朱良友本來不是很害怕的,被他這麼一撺掇,心中也是一跳,“那要不,我們回去吧,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明天再來看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是酒壯了慫人膽,還是人真的就這麼大膽,比起他們兩人的膽顫,黎修湛反倒是淡定許多。
他切了一聲,“鬧什麼,鬼嗎?有就盡管來便是,讓他試試黎小爺的拳頭硬不硬。”
“硬,怎麼不硬呢!”
“啊~啊啊啊啊啊”
身後蓦然傳來的聲音,讓孔廣義和朱良友尖叫着跳上前挂在黎修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