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紅豆被不知疲倦的鬧鐘鈴聲吵醒，她昨天晚上難得的失眠了，在床上滾到淩晨2點才勉強睡着。

江舸已經換完校服在吃早飯，她才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從卧室出來。

奶奶一邊說一邊把她往衛生間推：“我的祖宗，開學第一天千萬不要遲到啊！”

牙膏已經有人幫她擠好，漱口杯裡的水接到8分滿，是江舸平時的習慣。

紅豆心不在焉的洗漱完，換上藍白相間的夏季校服，然後去餐廳吃早飯。

對面的江舸已經喝完最後一口豆漿，他看着聾拉着眼皮的紅豆，“昨天沒睡好？”

紅豆撇了她一眼，語氣有些埋怨，“你睡好啦？”

江舸輕輕笑了下，“還可以。”

他從書包裡拿出一本課外書，邊看邊紅豆。

紅豆沒讓他等太久，6點30分，兩人準時出門。奶奶也準備去買菜，三人一起走到樓下，然後分開。

奶奶同往年一樣囑咐道：“在學校聽老師的話，不許調皮。”

紅豆用力的點頭：“知道啦！”

去學校坐公交車是兩站路，步行需要20分鐘。江舸把選擇權交給紅豆，紅豆想了想，她選擇坐車。

公交車站站着幾個和他們一樣苦逼的高中生，一臉麻木不仁的沐浴在清晨的朝陽下。

紅豆看了一眼身邊的江舸，感慨道：人和人的差别真是大，同樣的17歲，有人泡在青春痘，黑眼圈成績單裡苦苦掙紮，而有的人，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公交車來了，紅豆收回視線，先江舸一步上了車。

“滴，學生卡。”

還剩最後一個座位，紅豆喜滋滋的坐過去，江舸站在她旁邊，單手拉着吊環上面的長杆。

紅豆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到站了叫我哦。”

公交車搖晃起來，紅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頭。指腹用力，掌心溫暖，嚴絲合縫的包裹住她的後腦勺。

到站了，公交車停在桔安高中對面，十幾個和他們穿着一樣衣服的學生嘩啦啦的下車，一陣風一樣。

紅豆揉着腫起來的眼睛，打了個哈欠，然後朝自己的班級跑去，邊跑邊朝他喊：“中午見。”

即便是高三，第一天開學，課堂還是有些亂。

同桌徐曉雪又在擺弄她的頭發，嘴裡還哼哼唧唧的。

紅豆擡頭瞪她，壓低聲音：“你能不能閉嘴！吵死了！”

徐曉雪也不理她，切了一聲繼續“忙”自己的。

講台上的英語老師一個粉筆頭扔下來，精準砸中徐曉雪的頭，紅豆捂着嘴偷偷笑。

又有一個粉筆頭飛過來，這次砸的是自己。

紅豆被砸習慣了，輕松躲過去。

英語老師：“紅豆！徐曉雪！出去！”

江舸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餘光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紅豆紮着一個松松軟軟的馬尾，後背抵着牆壁，站姿并不端正。

她似乎是困極了，站那也能睡着，因為沒有支撐，腦袋一點一點的，像小狗一樣。

他回憶了一下她昨晚幾點走的，不到11點，按理來說不應該這麼困。

江舸眼睛雖然看着黑闆，但是眉尖微蹙，很明顯是在走神。

年輕的數學老師眉頭越皺越緊，正準備發作的時候，江舸舉手：“老師，我想去廁所。”

數學老師點點頭，放他出去了。

路過兩人時，他往她校服兜裡塞了兩塊奶糖。

紅豆睜開眼，咧嘴朝他笑了笑。

等江舸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徐曉雪問道：“男朋友？”

紅豆捏在口袋裡溫熱的奶糖，有些心虛的答：“我哥！”

第二天早自習，徐曉雪拿着一個便當盒去了隔壁班。

“江舸同學，我喜歡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高中女生少有這麼熱情膽大的，江舸站起身，不顧周圍鬧哄哄的起哄聲，冷靜拒絕了她。

“謝謝，我吃過早飯了。”

他看了一眼透明的玻璃飯盒，繼續說：“還有，我不吃雞蛋。”

徐曉雪理理頭發，随手把便當盒給了江舸的同桌向陽。

“那我明天給你做别的。”

向陽迫不及待的打開飯盒，“味道不錯，這妹子可以耶，長得好看做飯也好吃！這才開學第二天，你也太狠了哥們！”

江舸翻開英語書，目不斜視：“喜歡就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