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的很快，密集的考試測驗，寫不完的試卷和作業，還有每天晚上，壓抑躁動的接吻。

除夕就這樣來了。

天還暗着，紅豆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心裡抱怨怎麼還沒人去開門。

奶奶和江舸一大早就去超市了，紅豆又翻了個身，忍無可忍，從床上爬起來。

“來啦來啦，不要再敲啦！”

“堂姐！”堂妹紅棗臉被凍得通紅，她跺掉雪地靴上的殘雪，“快讓我們進去，凍死我啦！”

14歲的堂弟堂妹帶了一身寒氣闖進來，“我媽讓我來奶奶家吃午飯，我倆在家也沒事，索性就早點來啦！”

紅棗探着腦袋往裡看，“江舸哥哥呢？”

紅豆比她高了差不多半個頭，拍了下她的頭頂，“他算你哪門子哥哥，叫名字。”

紅棗吐吐舌頭，“這不還是随你叫的嘛。”

餐桌上有江舸留下的字條。

我和奶奶去超市買菜，早飯在蒸鍋裡。

紅豆換了身衣服，去廚房找自己的早飯。

蒸鍋裡有一盤煎到金黃的餃子，嘗了一個，還是熱的。

紅棗和紅星在客廳叽叽喳喳聊天，她沒有出去，一個人站在廚房裡吃完了一盤餃子。

奶奶家的廚房沒裝熱水器，紅豆懶得洗碗，吃完後将髒盤子随意丢到水池裡。

出去，買菜的人正好回來了。

紅棗和紅星今天都穿了紅色的新棉襖，坐哪都襯的喜氣洋洋的。

奶奶笑的皺紋堆疊在一起，看看幾個叽叽喳喳的孩子，瞅這個也高興，瞅那個也開心。

“你們好好玩，奶奶去給你們做好吃的。”

小老太太拎着兩大包吃食去廚房了，小碎步平時看着矯健不少。

好不容易湊齊這麼多人，紅豆想鬥地主，四個人輪着打，誰輸了誰下來，輸的最多的人晚上洗碗。

其餘三人都沒有意見。

最後一把是紅豆的地主，江舸和紅棗是農民。

紅棗朝江舸眨了眨眼，意思不言而喻。

紅豆手裡還剩兩張牌，她出了個3，紅棗跟着過了個6，該到江舸了，兩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到他手上。

江舸意外的出了張7。

紅棗最後一張牌是8。

紅棗失望的“哎”了一聲，嚷着：“不玩啦不玩啦，江舸哥哥你賴皮，故意讓堂姐過牌。”

江舸把手裡剩餘的牌合上，眉眼還是一貫的平和，獨獨看向紅豆的那一眼帶了點邀功的笑意。

“願賭服輸，今天中午我洗碗。”

好在不用自己洗碗，紅棗沒有再繼續糾結輸赢。找了一部電影碟片開開心心看去了。

下午，李女士紅老師，還有叔叔嬸嬸都過來了。

小小的客廳一下子被塞滿了禮物和人，沙發坐不下，江舸又去鄰居家借了兩把椅子。

年夜飯很豐盛，江舸坐在人群中間，辣子雞和水煮魚的辛香氣嗆的他不停咳嗽，廚房油煙機壞了，不大的餐廳上空煙霧缭繞，奶奶拿了熱毛巾給他捂鼻子。

“不好意思啊小舸，這群小家夥都愛吃辣椒。”

她把一盤糖醋排骨放到江舸面前，努努嘴：“多吃點這個，這個不辣。”

适應了一會，已經好多了。

江舸放下毛巾，朝奶奶道謝。

吃過團年飯，到了最受期待發紅包的環節。

紅豆拉着江舸的袖子，眼裡是熱切的期盼。

奶奶從兜裡掏出四張紅包，江舸是幾個孩子裡年紀最長的，奶奶最先給他。

“小舸，新年快樂，奶奶祝你身體健康，考上心儀的大學。”

江舸垂眸，雙手接過。

“謝謝奶奶。”

李女士還有嬸嬸也準備了紅包，每個孩子都有一個。

紅豆收了三個紅包，興奮地拉着紅棗去房間了。

“姐，快拆開，看看有多少錢？”

紅豆讓她先拆，“每年都是200，今年估計也是吧。”

紅棗把寫滿祝福語的紅包拆開，然後把600塊錢揣進口袋裡。

“姐，你們初幾開學呀？”

紅豆剛剛的興奮勁跌落了一點：“初四。”

紅棗給了她一個同情的眼神，“好可憐，那等高考完我再約你出去玩吧。”

今天的碗是紅老師和叔叔洗的，李女士和嬸嬸陪着奶奶聊天看春晚，垃圾桶附近是散落了一地的瓜子殼，窗戶上貼了新春愉快的窗花，是上午紅豆和江舸一起貼上去的。

紅豆突然很想去天橋，她期待的看了眼江舸。

“我想出去走走？你去嗎？”

江舸：“去哪？”

紅豆：“天橋。”

紅棗和紅星都不想去，外面凍死人了，家裡多舒服啊，有吃不完的零食。

江舸回了趟房間，換了一件稍厚一點的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