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那天晚上意濃提前關門,陸靜侯裹着大衣站在店門口,駝色大衣上粘上點點雪花,她揚着脖子隻覺得臉上冰冰涼涼的。
說好了今天一起過元旦,結果一個接一個的都給她打電話說臨時有事。沈浮是突然出現了工作,左潇潇竟然和别人去玩了,還大着膽子直接告訴了她。
陸靜侯張着嘴哈出一口白氣,看樣子今晚她得自己過元旦了。以前元旦中秋過年都是在左潇潇家過的,一年之中為數不多的溫暖時光。
今年叔叔阿姨不在,她想着即便沈浮要回家陪爸爸媽媽,也還有左潇潇陪她。可是後來沈浮說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個元旦節,會陪她一起過,她嘴上不說,心裡是覺得很溫暖的。
當時有多溫暖,現在就覺得有多凄涼。樓上的菜都買好了,自己一個人也懶得下廚,她走到對面的便利店買了方便面和火腿腸。
提着東西回到店門口,還沒來得及把門鎖打開,一輛黑車在她面前刹停,車窗搖下來露出周景言焦急的臉,“陸靜侯,快和我走,沈浮出事了。”
手提袋啪的落地,坐在副駕駛的陸靜侯腦子裡一片渾噩,她掐了自己一把,試圖阻止自己的顫抖,“沈浮怎麼了?”
她天天都和沈浮在一起,并沒有看到任何的劇情提示。她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又放下,難不成她的金手指消失了。
慌張在心頭漫延,她盯着周景言等着他的回答,卻見周景言眼睛直直的瞧着前面,聲音異常生硬,“你什麼都不要問我,會影響我開車。”
聽見他這麼說,陸靜侯就真的什麼都不敢再問了,隻獨自消化着心裡的慌張。
還以為會往醫院去,沒想到越走路上越安靜。陸靜侯偏頭,瞧見周景言手指不緊不慢的敲打着方向盤,哪有剛才緊張的模樣。
她打開手機,頁面上好友和男朋友爽約的信息還放在那裡,她轉頭看向窗外,防止周景言看見她勾起的唇角。
用這樣的方式來騙她,真是煞費苦心了,她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車子在一棟花園别墅前停下,陸靜侯慢悠悠的解了安全帶下了車,回頭笑着問:“沈浮,是在這裡出事的?”
周景言撓頭不答,他隻負責把人騙來,其他的他不管。
陸靜侯推開花園門,又推開别墅門,從進門開始,由畫架子擺出一條通往客廳的路,架子上全部都是她大學時期到現在的照片。圖書館裡,教室裡,上學路上,出去玩的時候,有近景有遠景,每一張照片都能看出拍照人的心思。
鋼琴聲響起,她沿着鋪設的路往裡走去,沈浮穿着黑西服白襯衫,一絲不苟的蝴蝶結,坐在鋼琴前真有點王子的模樣。
彈奏的曲子是Love Story,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花瓣飄落,陸靜侯擡頭才瞧見頭頂都是各色的氣球。她也瞧見了戴着誇張發箍,站在二樓扶手邊的左潇潇。
左潇潇又拽了一根繩子,火紅的花瓣紛紛揚揚,在這份火熱中沈浮起身,款款朝她走來。
他站到她面前,語氣無比溫柔,“我想,我欠你一個正式的告白。”
“陸靜侯,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展開,簡單的金色情侶素戒。陸靜侯有些恍惚,見沈浮抓她的手,她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這樣的架勢不像是告白,倒像是求婚啊。
沈浮愣了一下,嘴角的笑容不變,他拿出女式戒指道:“不要為難,隻是普通的情侶對戒罷了,這是告白,不是求婚。”
他們兩人之間走的每一步都模模糊糊,他想要把一切變得清晰。
沈浮:“我想征求一個向全世界宣告我喜歡你的機會。”
陸靜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意味着所有的長輩同學都會知道他們的事情,也意味着每一個人都可能用期盼的眼神看向他們。沒有掙紮,陸靜侯伸出了手指,由沈浮為她在無名指戴上戒指。
她承認自己此刻的無恥又怯懦,她不願意給沈浮一份承諾,又不想失去沈浮,同時也想告訴所有人,她和沈浮才是那對被紅線纏繞的人。
在周景言和左潇潇的歡呼雀躍聲中,陸靜侯給沈浮戴上了另一隻戒指。
周景言像一隻猴子上竄下跳,“這和結婚有什麼不同,我的好兄弟結婚,我真是太激動了。”
生怕陸靜侯聽了這句話把戒指摘下來還給他,沈浮橫睨了周景言一眼,趕緊帶着陸靜侯往天台上去。
雪還在下着,天台上暖色燈光沿着圍欄繞了一圈,周景言推着漂亮的草莓蛋糕進來,學着外國侍從的模樣道:“尊敬的女士,這是沈先生親手為您準備的蛋糕,當然食材是我和這位小姐買的。”他攤開手掌指向左潇潇。